江皇后只氣的胸口一陣陣的痛。
“柳春國這個蠢貨竟然也是她的人,這宮裡,太醫院,這裡裡外外,還有多少她的人?還有誰?”江皇后象是質問宗尚宮,又象是在自言自語。
宗尚宮屏著氣,一聲不敢出。
“你說說,該怎麼處置。”
江皇后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壓下堵在胸口的悶氣,點著宗尚宮問道。
“趙氏假孕,這是欺君之罪,這會兒鐵證如山……”宗尚宮小意的建議道。
“鐵證如山?哈!”江皇后一聲冷笑,“那個婆子呢?你能找得到?找到了也是一具死屍了。那藥必定是假的,柳春國要是咬定就是孕脈,你怎麼鐵證如山?那春明就是個屈打成招,一個兩個,就不能多動動心眼?”
“娘娘恕罪。”宗尚宮垂頭認錯。
“姓孫的賤人這胎,必定同出一轍。”江皇后端直坐著,目光沉沉,思量了片刻,冷聲吩咐道:“春明犯了宮規,交給慎刑司,堵上嘴打死。”
“是。”宗尚宮答應一聲,見江皇后就此沒有下文了,想走又有幾分遲疑。
江皇后斜著她,“那幾個賤人,先放著。”
“是。”宗尚宮舒了口氣,垂手退出。
看著宗尚宮出了門,江皇后慢慢往後靠到靠枕上,疲倦的閉上眼。
就算她能拿到那個婆子,就算她真做到了鐵證如山,那又能怎麼樣?
皇上能覺得承認他從前錯怪了她,從前那許許多多的惡行惡事,象今天這假孕一樣,都是別人潑到她頭上的?
太子呢?他能醒悟過來,魏氏……那個蠢貨就是死了,都不知道死在誰手裡!
她不在乎他們……
……………………
七月中,阮夫人孕脈清晰,洪大有力,甚至有些微微顯身,幾個大夫一致而且肯定的認為,這胎已經坐穩了,阮夫人自己也覺得胃口轉好,不再難受了,這個喜信兒,就往各家遞了出去。
李冬高興的簡直不知所以,天還沒亮這醒了,乾脆起來,叫了蘇葉進來,拿了冊子紙筆出來,兩人嘰嘰咕咕的討論先到哪一家再到哪一家。
這些年,因為阮夫人總也懷不上這事,李冬上心又上火,年年為了這個散出去的施捨比為自家祈福散出去的還多不少。
因為聽阮夫人說,陸將軍說是因為他殺人太多,才有妨子嗣,她就年年給孤鬼遊魂做超度法會,但凡進寺進廟進庵必定許願,還好蘇葉細心,找個冊子,把她許過的願一條條都記下來了,這會兒翻起來,多的有點兒讓人發愁。
阮十七躺在床上聽了一會兒,乾脆起來,洗漱了過來,探頭看著李冬手裡的冊子,和蘇葉正寫寫塗塗的那張紙,又看了看,沒看明白,“你們這是幹嘛?阮氏懷了胎,你們不打點打點衣服什麼的,列這些幹什麼?要寄名符?”
“不是,這都是我許了願,每家都要做十天的超度法會。”李冬拍著手裡的冊子。
阮十七眼睛都瞪大了,伸手從李冬手裡拿過冊子,飛快翻了一遍,唉喲一聲,“你瞧瞧你這,連東勝門外那棵老槐樹你也許願啦?”
“那是槐樹,宜子孫。”李冬臉上泛紅,一把搶過冊子,強辯了一句。
阮十七哈哈大笑,“一家十天,你還得去看著?”
“那是,這事最講究心誠。”李冬被阮十七笑的有點兒惱了。
“那是那是,一定得心誠,是我說錯了。唉喲媳婦兒唉,你得趕緊,就是趕的再緊,我看哪,等小陸家孩子生出來,你這法會也做不完。”阮十七一邊陪禮一邊笑,
李冬和蘇葉看了兩三遍,決定下一場到時候再說,這頭一家,得去大相國寺。
蘇葉忙著打發人去和大相國寺的知客僧說做十天超度法會的事,以及準備諸般物什,李冬打發人往唐家和李家,以及許家丁家,邀請有空的人,一起過去聽經。
大相國寺是大寺,人才眾多,當天就在地藏殿裡,做起了超度法會。
李文楠和李文梅都十分清閒,姜尚文更閒,一叫就到,黃二奶奶也想來,不過她守著孝,外出不宜,只能算了。
四個人聽了一會兒經,出到旁邊靜室喝茶,剛進靜室,就聽到外面有個婆子客氣問道:“請問是阮府十七奶奶嗎?”
李文楠探頭看出去,婆子一眼看到李文楠,長舒了口氣笑起來,“還真是七奶奶,剛剛我們奶奶說是看到七奶奶了,還真是沒看錯。”
李文楠也認出了婆子,笑道:“你們二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