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趙老夫人是苗老夫人替兒子養的童養媳婦。”李夏嘴角微微上挑,語調也微微上揚,看起來心情十分愉快。
“真能胡說八道!”郭勝不客氣的呸了一聲,這會兒,他正在心裡對趙老夫人抬頭無限敬仰。
“童養是真的,媳婦……”李夏拖著長音,“也算是真的。趙老夫人是苗老夫人撿的孤兒,養在身邊,算是當女兒養的兵吧,十一二歲就進了她的親兵隊,聽說隔年就做了苗老夫人的親兵隊長,一手箭法出神入化。苗老夫人生平最得意的事之一,就是她兒子能把趙老夫人求娶進門。”
“苗老夫人令人敬佩。”郭勝是真的滿腔敬佩,看著明顯心情好了不少的李夏,遲疑道:“王妃,這弓手?”
“有蒲高明做頂罪羊,弓手不算什麼。”李夏淡定答了句,要不是有弓手,她何至於讓王爺遠遠避開,自己也不敢身在其中。
“阮謹俞那邊有什麼信兒沒有。”李夏調轉目光,看向在婆臺寺的一片光亮之下,顯的格外黑暗的周圍幾家別莊。
“十七爺進了別莊,直到現在,別莊一直大門緊閉,天黑了也沒亮燈,一盞燈都沒有,我總覺得他現在沒在莊子裡,他帶著一群婦幼……王妃吩咐過不要靠近,現在不知道什麼情形。”郭勝一臉苦笑。
“他沒動靜,那是沒傷沒痛。他要是傷了痛了,必定鬧的沒人能安寧,哪會這麼安安靜靜。”
“那倒是。”郭勝想著阮十七平時的行事,忍不住搖頭,這位十七爺,早就混成了刑部一景,刑部上下早有共識,虧了誰都不能虧了十七爺,要是周尚書和十七爺有一個得吃點虧的,那這個虧肯定得給周尚書,周尚書自己也是這麼認知的。
聽長貴說,京城的貴婦貴女中間,好象也有個共識:不惹那位十七奶奶,十七奶奶是個真良善的,可她家十七爺不是君子啊。
“咱們人手緊,把盯著阮謹俞的人撤出來,去看著柏悅,那一片,讓婆臺寺四周的順帶看著點兒就行,他那邊要是有事,必定驚天動地,想不看到都不容易。”李夏接著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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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安王府的別莊,錯落在長沙王府別莊上面一些,中間斜斜隔著唐家的別莊。
綏安王府別莊那間高閣裡,落地窗大開,江延世斜披著件薄鬥蓬,意態閒適,眼神明亮極了,端著杯溫熱的陳年女兒紅,慢慢啜著,今晚此時,茶過於平淡了,這陳年女兒紅最佳。
“……蘇家出動了,是柏悅,沒看到蘇燁。”楓葉垂手站在江延世側後稟報。
江延世手裡的酒杯一頓,嘴角挑出絲絲笑意,“我就喜歡這樣的有情兒女,傳令下去,告訴柏悅,老二在婆臺寺裡,讓開通路,送柏悅去婆臺寺。”
“是。”楓葉靜悄無聲的出去傳了令,回來接著稟報:“苗老夫人到徐家別莊的時辰跟爺預想的一樣,不過,趙老夫人兩箭射殺了那兩個弓手,奉爺的令,若有不利,立刻後撤,已經撤後了。”
“老將不老,神箭無比名不虛傳,閒了這幾十年,功夫竟然沒撂下,傳令,壓著她們不許出莊子就是了。”
江延世閒閒的讚歎了一句,接著吩咐道。
“是。”楓葉上傳下達的極快,“阮謹俞那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大門緊閉,連盞燈都沒有。”
“阮謹俞活了三十多年,混帳了三十多年,卻毫髮無損,憑的就是一手逃如脫兔、滑不溜手的本事,不急,先放著,沒到時候呢。”
江延世抿了口酒,“把後山那些人驅趕出來,繞過婆臺寺,去那片莊子。讓蒲高明稱心如意。”
“是,”楓葉答應一聲,傳了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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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的陸家別莊,阮十七早就換了一身和旁邊護衛長隨差不多的黑衣服,站在靠近婆臺寺一邊的角門裡,側耳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小廝北海站在旁邊一棵古樹樹梢位置,隱著身形,遠眺著山下。
飛馬奔回來的路上,阮十七想明白了一些事。
這不是那魔頭被別人怎麼著,這是那個魔頭拿王爺和她自己做餌,在佈局殺人!
就他能感覺到的,這是個極大的陣勢,那要套的,肯定不是蘇家,蘇家那一門子文雅書生,也就是能在朝堂上鬥鬥嘴皮子。能和那魔頭勢均力敵的,肯定是太子那個江家。
江家一窩子海匪,那魔頭也是,匪對匪!
都是肯定養了私兵,也肯定能呼叫兵將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無所顧忌的人。
他不敢打發人出去哨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