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僕掐著手指頭,把這兩樁差使記下了,上馬先往刑部去。
“到底怎麼回事?”李文嵐揪著丁澤安問道。
“沒什麼大事,羅尚書家三娘子,嫁到陳家那個,鬧和離呢。”丁澤安隨口道。
“嗯?”李文嵐一個怔神,隨即啊的一聲驚叫,都鬧和離了,還不是大事?
………………
一大早起來,吳推官從擦牙的時候不小心蹭破了皮,擦了個滿嘴血起,就覺得這一天不吉利,果然,大不吉利。
吳推官吃了早飯,出了院門,剛出了長生巷,迎頭就有個妖嬈俏麗,挽了個錦緞包袱的小娘子,喊著救命,奔著他就撲上來。
吳推官嚇的高舉著手往兩邊亂躲,“別別別!有話好好說,別別!”
這裡離甜水巷不遠,煙花女伎多的是,要是被她們撲個滿懷,可是吃不著腥惹一身臊的事。
“不還錢就想跑,做夢呢?爺告訴你,這可是王法之地。”後面兩個漢子追上來,一左一右將妖嬈女子攔在吳推官面前。
“誰欠你們錢啦?我說過多少回了,那院子不是我賃的,憑什麼找我要錢?有本事你們去找他要,不敢找他,只會欺負我這個弱女子,呸!”女子絲毫不讓,雙手叉在腰上,一口呸了回去。
“你那姘頭吃了官司,老子不找你找誰啊?把錢拿來,要不然抓你見官!”
吳推官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打嘴仗,悄悄往旁邊閃了閃,準備溜過去。
這京城藏龍臥虎,他一向明哲保身,絕不多管閒事。
“這位老爺,您評評理兒,那房子不是我賃的,憑什麼讓我出賃錢?這是哪門子道理?”吳推官剛抬起一隻腳,那妖嬈女子一個轉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
“你鬆手,快鬆手!”吳推官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這女子一看就不是良家,這一把胳膊揪的,他半邊身子都僵了,這算什麼事兒!
“小娘兒們,老子警告你,你那姘頭現在牢裡,犯的可是大案,你要是不給錢,老子就把你送到衙門,老子可告訴你,你那點子見不得人的事,老子可都知道,真要進到牢裡,可就不是錢的事兒了,你可想好了!”
漢子點著妖嬈女子的臉警告道。
“鬆手。”吳推官聽這話不對,急著要甩開女子的手,趕緊跑,這事兒越來越不對了。
“前一陣子常往你屋裡鑽的那個什麼烏頭貨,就是朝廷正畫影兒查行蹤的那個黑茂吧?”另一個漢子往前一步,乾笑道。
吳推官腦子嗡的一聲,早上擦破牙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吉利,果然,這人犯就這麼硬生生非砸到他頭上不可了!
城門司陳州門管事吳有光被匪人收買這案子,點了他家府尹和陳江陳侍郎共同審理,陳侍郎忙著婆台山那樁大案,這樁案中小案,就以他家府尹為主。
現在正在查吳有光到底是怎麼搭上黑茂的,眼前,就有人把黑茂的行蹤,連同一個小姘頭,一起砸到了他頭上。
吳推官嚥下滿腔苦水,躲不過去了,只能挺直後背,猛咳了一聲,“你叫什麼?家住哪裡?我姓吳,京府衙門的推官,你們,帶上她,跟我去一趟衙門。”
“唉喲!”一個漢子轉身要跑,卻被另一個漢子一把揪了回來,“咱們怕個逑!正好兒呢,這小娘兒們身上有的是銀子,見了官,把咱們的銀子拿回來是正事,快走!”
三個人看起來都很愉快的跟在被一肚子苦水壓的腰都要彎下去的吳推官身後,往京府衙門過去。
吳推官住的長生巷往京府衙門,不管是走保康門街,還是走御街,都要經過京城最繁華熱鬧的大相國寺一帶。
跟在吳推官身後的女子一邊四下拋著媚眼,一邊擰著腰走的極其妖嬈。
走在女子兩邊的兩個漢子一路上擠眉弄眼,時不時衝直直盯著妖嬈女子看呆了的傻漢吹個口哨,拱拱手什麼的,等吳推官回頭時,兩個漢子又繃起臉一本正經。
這一路過去,沒走多遠,就有人呼朋喚友,跟在後面看起了熱鬧。
京城最多的,就是閒人。
吳推官在這京府衙門推官的位置上,坐了十幾年了,也是人老成精的,其實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這三個人是一夥的,合夥挑事兒來的,這會兒正鬧妖蛾子呢。
可是,這三個人出手直指黑茂,嗯,應該是直指吳有光,這三個人背後,誰知道是隻什麼手?是哪隻手……不管哪一隻,都是可怕極了的手。
黃府尹接到協同婆台山大案,再主理大案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