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真是。”柏悅笑著搖頭。
“二伯也是這樣,大伯快回來了,這些事兒,也就大伯能料理得了。”李夏閒閒的說著家常。
柏悅看著她,想說什麼,嚥了回去,片刻,還是說了出來,“昨天皇上大發脾氣,謝家舅舅這一趟只怕罪責難逃,唉。”
“謝夫人傷心了?”李夏看著柏悅問道。
“她還不知道呢,能瞞一天是一天吧。”柏悅又是一聲嘆氣。
“能瞞好多天呢。王爺往江淮去的時候,趕的太急。你也知道,啟程前,王爺身體就不大好,前兒捎了信來,說只是有一點不大好,回來路上就慢一些。說只有一點不好,必定是怕我擔心,大約要到兩三月裡,才能趕回來了。”
柏悅看著李夏,“你不擔心?”
“擔心。擔心也只能擔擔心而已,王爺常說,生死富貴,都是有命數的,我和王爺的命數,大約不會太差。”
“我也這麼覺得,別的不說,只看你這份心境,就必定不會差了。”柏悅說著,示意外面,“魏夫人來了,這會兒要走嗎?”
“好啊,是該走了。”李夏和柏悅一起,低聲說著話兒,出了偏殿,繞到旁邊下了臺階,一起往外出去。
李夏的車子逆著源源不斷的車流,出了綏安王府前的巷子,再轉過一條街,流水一般迎面而來車流,才算看不到了。
金貴迎著車子過來,車外的婆子忙掀簾稟報了,端硯探頭出來,金貴忙上前道:“二老爺府上出了點兒事,三爺被人閹了。”
“啊?”饒是端硯見多識廣,還是啊了一聲,李夏在車裡聽有清清楚楚,也嗆的咳了一聲,“郭勝呢?”
“回王妃,郭爺被五爺叫去了,打發小的趕緊過來跟王妃稟一聲。”金貴忙欠身答道。
“知道了,等你們郭爺忙好了,讓他到王府見我。”李夏吩咐了一句,示意端硯放下簾子。
端硯放下簾子,一隻手按著簾角,好一會兒才抽了口氣,“王妃,這個閹了?”
“嗯,就是那個閹了。”李夏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抿著,江延世這是惱極了,江家人,都是這樣毫無顧忌的性子。
“那這以後……我是說,三爺這以後……”端硯一隻手按著胸口,她還是有點兒透不過氣。
“瞧你這話說的,好象你們三爺還有什麼以後似的,照我看,有了這事,他這以後,倒是能有個以後了。”李夏抬手彈在端硯額頭上。
端硯唉了一聲,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整個李府正亂成一團,這會兒那些溝啊繩子啊什麼的,都沒人管了,先是郭二奶奶一頭扎進嚴夫人屋裡,撲到嚴夫人懷裡,揪著嚴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接著是李學珏,先衝到李文櫟院裡,沒找到李文櫟,在院子裡跳腳大叫,一頭扎出去就往隔一條街的三房衝過去。
李文山不在府裡,李文嵐也不在,就連多數時候都在家的李學明,也沒在府裡,往綏安王府弔唁去了。
李學珏再次跳了一會兒腳,一頭扎出來,往自己家奔回去。
曼青等幾個丫頭從嚴夫人懷裡用盡全力,才扯出郭二太太,將郭二太太按在椅子上,嚴夫人一邊由著眾人侍候著淨面換衣服,一邊聽老劉媽稟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說李文林被人閹了個乾脆利落,清爽乾淨,嚴夫人圓瞪著眼,簡直不敢相信。
幾個婆子架著哭的渾身發軟,昏昏沉沉的郭二太太,跟在嚴夫人身後,進了另一邊二房屬地,郭二太太新搬進的正院正房。
沈三奶奶迎著嚴夫人撲出來,“大伯孃,得趕緊請個大夫,請個太醫。”
“什麼?”嚴夫人的驚愕比聽到李文林被人閹了更甚。
幾家府上都鬧翻了,敢情到現在,這一家子上上下下,去請個大夫這樣的事,還沒人安排。
“我不知道請誰,不知道……”沈三奶奶對著瞬間氣勢逼人的嚴夫人,嚇的縮頭收肩,“三爺的傷……的傷……”
“去請胡聖手。”嚴夫人吸了口氣,壓下心裡那一波狂亂的想罵人的感覺,回頭吩咐孫忠媳婦。
嚴夫人也不進去了,就站在院子裡等著。
郭二太太軟倒在廊下的椅子裡,拍著大腿,哭的悽慘無比。
胡聖手來的很快,李文櫟和李文山兄弟幾個,過來的也很快,郭勝跟在李文山旁邊,邊走邊低低說著話。
胡聖手看好了傷,診好脈,從屋裡出來,瞄了圈眾人,開口之前,先猛咳了一聲,“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