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山谷一角的馬棚。
陸儀一口氣衝進馬棚。
馬今天也過年,黑豆管夠,一長串二三十匹馬吃的心滿意足,正愉快的甩著尾巴。
“小爺,咱們來這兒幹嘛?馬已經餵過了,小爺不用擔心它們。”白大虎上前拍了拍一匹神俊非常的大黑馬,大黑馬低下馬,溫柔的舔著白大虎的手。白大虎從會走路起,就最喜歡跟在他爹身後侍候馬,馬好象也特別喜歡他。
“你會給馬上鞍子嗎?”陸儀指著一排排掛在旁邊牆上的馬鞍。
“會,當然會!”白大虎立刻挺起小胸膛,二壯也跟著拍胸口,“我也會,我也會。”
“那給……這匹馬吧,快點,把馬鞍上好。”陸儀看中了正舔著白大虎額頭的大黑馬。
“哎!啊?那個,小爺,我會是會,真會,可這馬太高,我夠不著。”白大虎仰頭看著比他高出半截身子的大黑馬。
“我也是我也是。”二壯跟著點頭。
“夠不著你還能會上?”陸儀雙手叉腰,怒目白大虎。
白大虎撓著頭,“小爺,我是說,要是我能夠得著,我指定會上,可我……不是,夠不著麼。”
在陸儀的怒目下,白大虎底氣一點比一點弱,說到最後,心虛氣短。
他真會,他就是夠不著。
陸儀氣的連哼哼了好幾聲,四下看了看,拖了鍘草的長凳子放到那一排馬鞍下面,站上去,用力努了半天,也沒能把馬鞍拿下來。
白大虎和二壯圍著長凳子轉著圈,喊著加油出著主意,除了添亂沒半點用處。
柴師父和孫師父一左一右站在馬棚外的陰影中,笑眯眯看著對著一排馬鞍,好象螞蟻拖大象一般的陸儀。
陸儀累出一身汗,一排馬鞍巋然沒動。
陸儀坐到長凳上喘了一會兒氣,站起來,解下那匹大黑馬,一邊往外牽,一邊和白大虎告別,“你們兩個回去接著吃吧,我走了。”
“小爺要去哪兒?外面天都黑透了,不是,都半夜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小爺要去哪兒?”白大虎急忙追上陸儀,一邊追一邊問。
二壯緊追在白大虎身後,伸長脖子不停的附和,“對啊對啊,對啊對啊!”
“我要回家。”陸儀牽著馬,腳步堅定。
“啊?”白大虎一聲驚叫,“小爺小爺,師父說過,沒學成之前,不許回家,小爺……那個那個,小爺……你認識路嗎?”
“認識,你們回去吧,我是回我家,不是你們家。”陸儀轉身推了把白大虎。
“不行,我爹說過,小爺走到哪裡,我就得跟到哪裡。”
“對對對,我爹也這麼說,小爺家不是建昌城嗎?聽說建昌城可遠了,小爺……”二壯往前跑幾步,頭伸到陸儀面前。
“不用你們跟,我要走了,以後不回來了。”陸儀再次推白大虎。
“那不行,小爺去哪兒,我就得去哪兒,二壯也是,二壯是吧?”白大虎態度堅定。
“對對對!”二壯不停的點頭,一邊點頭一邊往前湊,“我替小爺牽馬,小爺,這馬咱們又不能騎,牽著馬乾什麼?”
“不用你牽,不用你管!”陸儀一把推開二壯,“我不用你們跟,別跟著我。”
陸儀牽著馬,一路小跑起來。
白大虎和二壯跟在後面一路小跑,不說話了,卻一步不落。
畢竟練了大半年的功夫,又有匹馬壯聲色,陸儀這一回跑的以往每一次都遠,直跑的這一口賭的氣散盡,累的靠著馬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大虎和二壯踉蹌著摔在陸儀旁邊,粗氣喘的就差把舌頭吐出來一截了。
剛喘了沒幾口氣,陸儀靠著的那匹黑馬突然渾身抖了下,接著猛的甩頭,將韁繩從陸儀手裡甩出來,掉頭就跑。
陸儀一個怔神,白大虎先反應過來,“小爺快起來,肯定是有猛獸,我跟我爹……”白大虎話沒說完,兩眼圓瞪,直勾勾看著陸儀側前,後面的話硬生生嚇了回去。
陸儀側前,一隻巨大的老虎正從灌木叢中不緊不慢的走出來。
二壯嚇的喉嚨咯咯幾聲,渾身發抖。
“小爺,小爺。”白大虎抖著腿,用盡全力才挪到陸儀前面,往後推陸儀的力氣倒挺大,“快跑,這虎,好象不咋餓,吃我一個……許就飽了……”
陸儀緊緊抿著嘴,手往腰後摸了幾下,抽了把烏沉沉,半尺來長的狹長匕首出來。
不遠處一棵大樹後,柴師爺瞪著陸儀手裡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