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年底,皇上突然急病而亡,皇上只有一位獨子,繼位這事,極其平穩,半個月後,又有一件對於陸家來說,不亞於皇上成了先皇這件大事的大事,傳進南邊軍中:那位剛剛升位做了太后的金娘娘,診出了孕脈,已經三個多月,是先皇的遺腹骨血。
隔年,改年號治平,治平元年,春初,江芃生下皇長子,夏天,金太后生下次子,先皇的遺腹子程曦。
每一件事,柴師父和陸儀說一遍,姚先生再和陸儀說一遍,到金太后生下了先皇的遺腹子,陸婆也笑眯眯的和陸儀說了一遍,末了還嘖嘖有聲,“……真是福氣噢,是個男伢兒,多好,鳳哥兒好好練功,好好唸書,真是福氣噢。”
陸儀斜著陸婆,他已經九歲了,不是小孩子了,陸婆這份高興,可有點兒過份了……
從治平元年起,關銓這位後勤官兒一下子就忙起來,朝廷撥過來的軍需,至少多了三四成,至於賞賜,接二連三幾乎沒斷過,當然,也是因為朝廷的大事喜事,接二連三幾乎沒斷過。
好在陸儀已經正正經經能做他的左右手了,軍需賞賜收下之後,清點分發就幾乎都是陸儀帶著他那幫小隨從,指揮著諸老弱有條不紊,直到分發離庫。
秋天,關銓奉命將這份後勤雜務交接出去,帶著陸儀等人,轉入曹將軍所屬的威遠軍中。
到威遠軍中第二天,傍晚,曹將軍大帳前,搭起了個半人高的臺子,威遠軍中每五天一回的挑戰比武,要開始了。
陸儀帶著大虎二壯一群人,興奮的怪叫著,連蹦帶跳先竄過去,佔了好位置,興奮的搓著手,等著看比武。
這樣的比武,他們在山谷裡時,就隔三岔五來一場,相比於苦累無比的練功,和枯燥的唸書,比武這件事,簡直就是快樂兩個字的化身。
先上臺的是兩個小隊長,賭洗馬,輸了要洗對方全隊的馬,兩個小隊長在臺上,所轄加起來上百人在臺下,一個個簡直比臺上的隊長還要緊張幾分,隊長輸了,那馬,可是要他們去洗的。
陸儀站在大虎等人中間,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點著臺上兩人,“那位朱隊長腳步有點輕浮,馬隊長不錯,我賭馬隊長贏,大虎你覺得呢?咱們賭一把?”
“我也覺得馬隊長能贏。”大虎答的極其堅定,他早就明白了一件事,一定要堅定不移的緊跟上他家小爺,但凡沒緊跟他家小爺站對地方的時候,不是輸錢,就是捱揍。
“我也賭馬隊長贏!”二壯跟的更快,順手推一把旺丁,“旺丁你押朱隊長吧。”
“得跟著小爺!押朱隊長,你當我傻啊?”旺丁斜瞥了二壯一眼,以示他不傻。
好在這威遠軍中的比武,不象從前,賭誰贏誰輸都在他們這一小幫人中間,這會兒旁邊已經開出盤口,大虎吆喝著收了大家的銅錢和他家小爺的一小塊碎銀子,幾步竄過去,買了馬隊長贏。
這邊誰輸誰贏的銅錢還沒點完,臺上已經你來我往打起來了。
畢竟是小隊長,比起小兵卒的揪著拼力氣死打,算是有招有式,兩個人你一拳我一腳,踢的打的虎虎生風。
朱隊長個子大強壯,拳腳揮出去,一看就力道十足,馬隊長瘦小些,卻十分靈活,騰挪躲閃,找準時機,猛一腳踹上去,朱隊長一個趔趄,連退了兩三步,不等他站穩,馬隊長呀啊一聲暴呵,跳起來,連腳帶人砸在朱隊長身上,砸的朱隊長往後仰倒,馬隊長順勢騎在朱隊長身上,兩隻手死死按著朱隊長的臉,兩眼圓瞪,“認不認輸!你說你認不認!”
朱隊長被他按的氣都透不過來了,兩隻手亂揮亂打,“你小子……認認認!鬆手!”
臺下馬隊長這一邊興奮的嗷嗷亂叫,頭盔梆子一通亂敲。
陸儀笑的不停的跺腳,一邊跺腳一邊推大虎,“他們沒有章法,大虎你去,把那個馬隊長打下來!”
站在旁邊的柴師父斜瞥著陸儀,和笑的收不起笑容的關銓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大虎興奮的應了一聲,應聲沒落,手已經高高舉起,“我要挑戰馬隊長!白大虎!”
“得有彩頭!”臺子旁邊主事人先看了眼胳膊抱在胸前看熱鬧的曹將軍,見他點了頭,揚聲叫道。
“小爺,咱們啥彩頭?”大虎立刻問陸儀。
“也洗馬!”陸儀手一揮。
“我們也洗馬!”白大虎立刻叫道。
“馬隊長?”主事人看向臺上已經站起來的馬隊長。
馬隊長走到臺子邊,看了眼蹦來蹦去,躍躍欲試的白大虎,又看了眼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