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十七見陸儀點了頭,手撐著桌子,唉喲連聲站起來,指著自己的臉,“你看看你這手重的,我這臉,被你打成這樣,我還得替你當差,我……”
陸儀站起來,胳膊抱在胸前斜著他。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是南安城麼,咱們倆,誰跟誰,你今天剛到?晚上住我家?我九嬸成天誇她孃家侄子,怎麼不得了,你不去給她撐撐臉面?”
阮十七話轉的極快。
“先把這案子辦下來。”陸儀放下胳膊,示意阮十七,“你這樣,能去嗎?”
“能能能,這算什麼,沒事兒,你等著,一會兒就能妥當。”阮十七轉身就出去了。
沒多大會兒,阮十七就回來了,“妥當了,我讓南海留下看著,南海是個機靈人,你放心。”
“再煩勞你一趟,打發個人,或者你親自走一趟,跟你父親說一聲,悄悄兒的通知這二三十個鎮上的管事人,只要出了人命案子,不管怎麼死的,都立刻報上來。”沒等阮十七坐下,陸儀又吩咐道。
“嗯,東山!”阮十七接著坐下來,一邊落座,一邊一聲吼。
東山應聲而進,阮十七將剛才陸儀的話吩咐了,又加了一句,“這事交到你手裡,第一盯緊,第二不許驚動了人。”
東山欠身應了,出來帶著人,先急急趕回阮府。
“在這兒乾坐著,這是四下走走看看?”阮十七接過含光遞上的茶,抿了兩口,上下打量著陸儀,話沒說完就笑起來,“算了,你長成這樣,還是別出門了,外頭那麼多小娘子小媳婦,別看出了事兒。”
陸儀連斜都沒斜他一眼,只淡定抿著茶,抿了幾口,放下杯子,看著阮十七道:“找個視野好的地方,最好能看到山門的,去看看。”
阮十七再次打量陸儀,“都說陸家小爺怎麼怎麼,還真是……有,走吧。”
陸儀也不多問,跟著阮十七,出了院門,沿著遊廊後面一條暗巷,一直往前,上了一座高塔。
“這裡從前有座寺廟,老早以前了,興旺一時,這塔是那些僧人放骨灰用的,後來寺廟沒了,蓋了這座東帝廟,這個塔,當時挺破的,修關帝廟的道士就找到……好象是我曾祖,要不就是高祖,我家出的錢,重修了這座塔,後來這東帝廟裡的道人,修了牆把塔圈了起來,四時供奉些鮮花鮮果,對這座塔和塔裡的骨灰,照應的十分用心,也很敬重,都是出家修行人,僧道什麼的,其實都是一家,這邊,從這裡能一直看到山門外。”
阮十七一邊說著,一邊沿螺旋的極陡的樓梯盤旋而上,一直上到最頂。
第689章 番外二十七 那位陸將軍之二十七
最頂上很狹小,就是擠擠挨挨,也不過站上兩三個人,承影和阮十七的幾個小廝都依次從臺階上排下去,等著聽吩咐,阮十七和陸儀上到塔頂,透過四面八方,卻十分狹小的窗戶,看向外面。
窗戶沒糊窗戶紙,更沒糊紗,看外面非常清楚。
北帝廟裡,擠的滿滿的都是人,人流分成兩股,都如潮水一般,一股往裡,一股往外,這兩股潮水從山下起,一路湧進北帝廟,從廟東進,到最後一重大殿前,兩股潮水混合混亂之後,由東往西,再流下去。
北帝廟四周,道士和來幫忙的修士們已經拉起彩幡,攔住香客,隔不多遠就站著個耐心的修士,不厭其煩的指示著香客,往前,往山門下去。
潮水的集結和潰散,都在山腳下,山腳下,才是真正的熱鬧的不堪。
北帝廟所在的山不高,往北還有座略高些的山,這座山再過後,就一馬平川了。
北帝廟山門前,往南離南安城不到一里,就是南安城北城門,從北帝廟山門,直到北城門,這一里來路,是年年北帝廟會最熱鬧的地方。
這會兒,離山門不遠,已經依次搭起了四個戲臺,都已經咿咿呀呀唱上了戲。
看山門最好的一個視窗被陸儀佔了,阮十七這邊看看,那邊看看,都看不全,想伸頭出去,試了試,沒敢,要是伸頭出去,從下面看,可就是一清二楚了,眼下是大事,不能犯這樣的小錯。
“你讓一讓,好歹讓我看一眼。”阮十七又轉了兩趟,硬著頭皮推了推陸儀。
陸儀爽快的往旁邊挪了挪,讓了一半地方給阮十七。
阮十七點著幾臺大戲,給陸儀介紹,“離山門最近的那臺,是香客們攢的錢,年年唱的戲都一樣,是唱給北帝一個人……不對,一個神聽的,都是什麼北帝蕩魔記,真武報恩記,你看看,臺子前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