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就已經集是正式的揚州知府了。
心急的張府臺就當著林三洪的面脫下官服,定盔貫甲穿戴整齊。故意把腰刀弄的當當作響,哈哈大笑著說道:“我說林老弟,本府,我早就盼著有人來換班了。你說我一個軍前廝殺慣了粗漢,做的哪門子知府?府臺衙門裡的事情多的數不清,我又不識字,忙的焦頭爛額也落不下好,憋都能憋個半死了。
如今好了,你來換班,我去廝殺,和軍中的孩兒們打交道可比整天見這個大人那個大人要爽快的多。管他這個那個,只管依照軍法形勢,誰要不聽話,老子一頓軍棍打出去,哈哈
這個張府臺”現在應該說是張將軍了。張將軍看起來確實是形容醜陋樣貌兇頑,可人家是帶兵打仗的將軍,也不需要什麼好賣相。這個人看起來是不怎麼順眼,在揚州的任務上也沒有做過什麼事情,有這個人基本等於沒有。
雖然如此,可張將軍為人豪爽。說話直接,林三洪還是很喜歡的。
“林,府臺,咱們都交割完了,以後揚州再有什麼事情可就和我沒有干係了。做的好,是你林府臺的功勞,做的不好。朝廷處罰下來。也是你林府臺揹著,反正是於我無關,哈哈,”
林三洪笑道:“這是自然。”
“老弟,好歹我也在揚州呆了兩年,有兩句話憋在心裡不痛快,一定要給你說一說。”
“張將軍請講。”
“揚州這個地方吧,肥的流油,是個好地方。老子,兄弟我走南闖北,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富的地方。”張將軍毫不諱言的說道:“前幾年打仗,燕王”皇上那邊也賞賜了不少,再加上下邊的弟兄偷偷摸摸送上來的孝敬,也算是小有積蓄。可到了揚州才知道,老子,,兄弟我就是個,窮人!”
“咱就不說城裡城外那些個大鹽商大糧商,哪怕是幾個弄著幾條破船的船東,都比老子有錢。那穿的那戴的,,嘖嘖,了不得呀。”張將軍笑著說道:“揚州錢多,官兒肥,就連婆姨都水靈的好像妖怪一樣”
一提起揚州美女,張大將軍毫不掩飾自己的口水,哈哈大笑著說道:“這地方,就是個銷金真,看著都眼饞,心裡都癢癢,時不時的就想伸手撈錢
“老子”兄弟我是見過世面的。當初和蒙古人殺的屍山血海都沒有皺過眉頭,可到了這地方,好幾次都差一點就把持不住了。”
很多征戰出來的大人物,不能算是沒有見過世面,在浴血廝殺的時候都沒有倒下,卻難以拒絕紙醉金迷的誘惑。終於到在金錢和美女的腳下。這不稀罕!
“幸虧呀,幸虧我還有點小心眼,家裡的婆娘也管的嚴,好歹算是沒有犯大錯。”張將軍一點也不認為他這樣的男子漢懼內是什麼醜事,直接就說了出來:“這兩年來,我在揚州任上,吃過喝過享受過,下邊的孝敬也拿了不少;要說貪果撈錢的事情老子敢提著腦袋打包票,絕對毀一下我雖沒有念過書,也知道什麼錢可以拿什麼錢絕對動不得。老弟臺你要是不信,這幾年的賬本就在你手裡頭。儘管查,什麼時候查出來我什麼認。若是扯皮推譚不認賬,老子就是大丫頭養的,”
作為一個知府,無論年節還是常日。肯定少不了這樣那樣的孝敬,這已經是官場的生活方式,嚴格的來說。這麼幹不算是什麼清官。可在大明朝這樣的大環境下,只收點下邊的孝敬和同僚之間的“禮尚往來。”還真不算什麼事兒。
完完全全的兩袖清風一身正氣。在這個世界的官員當中不敢說絕對沒有,可也絕對沒有幾個。真要是讓林三洪碰到了傳說中海瑞那樣的清官。給他提鞋都心甘情願。可這樣的清官真有嗎?就算是有,一輩子也難得遇到一個吧?
做官能做到張將軍這個程度。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林三洪很認真的給張將軍行了一禮:“張大人,將軍出身軍中,歷來知軍法之嚴,以軍法約束自身。林三洪佩服的很。”
“先別說這些抹了蜜糖的好聽話兒,我可要囑咐老弟臺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兒張將軍遙望外邊:“這揚州繁華,最易消磨壯志雄心 稍不留神就會成為身敗名裂的大貪官。林府臺在湖廣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敢作敢為有膽氣有魄力,算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要上能遣你來揚州,可見對你信賴之深吶”。
現在的大明朝,尤其是在地方上。知府這個級別的官員大多已經把持在燕王系人馬手中。全天下一百五十多個知府裡頭,出了那些比較特殊的地域,不是燕王舊系人馬而為知府的,絕對超不過二十個。林三洪一上來就是揚州知府,而且替換的還是燕王系的舊部,確實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