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樣的長,黑的教人什麼也看不清了。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入房間時,首先印入蕭湘眼簾的便是習習的臉龐。她眼睛紅腫,似是哭過,蕭湘心中一驚,開口道:“誰欺負你了?”
習習連忙搖了頭:“沒有!!”話音中有著濃濃的鼻音,她望見蕭湘,眼淚卻又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蕭湘頓覺事情有變,拉了她嚴肅道:“倒底怎麼了?說出來我為你作主。”
習習手上的洗臉盆頓時掉落在地,她滿眼的感動,抽泣道:“奴婢是為公主抱不平,整個府裡都在說……駙馬昨日不曾同公主同寢……他們說公主……有問題!”
蕭湘的心情原本就不是很好,此時聽了這話,眼神在一瞬間就冷了下來。她冷哼一聲,陰沉道:“為本宮更衣,本宮倒要瞧瞧,是誰在亂嚼舌頭!!”
習習忙應了一聲,上前服侍她穿上新衣。
新房是設在房府內的,她同房遺愛在房府住上十天,便會移居至朱雀大街上的公主府。其實她完全可以在三天後就移居公主府,是李世民特別叮囑了她要住滿十天:這是給房家極大的榮耀。
她當時滿口應承,反正在哪裡住也是一樣,她是公主,斷然受不到婆婆的氣的。
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房遺愛竟然是個同性戀!!!她沒當場哭天愴地,已經算是心理素質極其過硬了。這會兒居然有人敢在背後說她壞話,她心頭正窩火無處發洩,這可不是那些人自己找死的?
她帶了冷笑,從迴廊穿過,腳下的步伐過急而帶起一陣風。衣裙便在風中微微拂動,沿路的婢子家丁見她忙下跪行禮,她看也不看一眼,徑直前行。
她要去的地方,是房遺愛的書房。
按理說,新婚第二天的早上,媳婦是要給公婆請安的。可蕭湘根本不想去,她一夜沒有睡好,眼睛通紅……雖然心底知道這並不幹房玄齡的事,但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心中更是恨極了房遺愛。
這會又有下人傳她的閒言,她決定找房遺愛說個清楚!!!
花鳥總知春爛漫(3)
便是一路疾行,房遺愛的書房離居處並不遠,只消轉過兩個迴廊,就可以看見。書房名致遠齋,取自“寧靜致遠”意。掩在一片綠樹紅花之中,倒有幾分歸隱南山之意。
蕭湘唇角又浮起一抹冷笑,快走兩步,行至門口,她斜眼看了習習。習習連忙上前一步,叩響房門,“啪啪”“啪啪”……拍打房門的聲音在清晨格外的響亮,周圍的女侍不敢近前半步,只在一邊悄悄的用餘光偷看。
門被從裡面拉開,刺鼻的酒氣立刻從裡面竄出,蕭湘厭惡的擰了眉,抬手捂了自己口鼻。房遺愛的面龐被耀眼的陽光一照,蒼白的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鬼魂。
蕭湘定定的看了他幾眼,突然回頭對習習道:“你在外面守著,本宮有話同駙馬說!”習習應了一聲,蕭湘便徑自走了進去,房遺愛此刻也像是清醒過來,忙跟在蕭湘後面,關了房門。
木製的房門重重的擊打在門框上,發出震耳的聲音。屋內已經一片雜亂,東西扔的到處都是,甚至沒個落腳的地方。
房遺愛站定,沉默了一下,瞥了瞥蕭湘的臉色,在她說話前搶先開口:“是我對不住公主,請公主殺了我,莫要連累我的家人!”
他這是明顯的以退為進,蕭湘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會殺你的……”她怎麼可能殺了他回去重嫁?若是這樣,李世民怕也護她不住,殘殺功臣之子,這罪名她擔不起。
房遺愛自然也明白這個理兒,他此刻一言不發,繃著一張臉站在蕭湘的面前。
蕭湘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原本是打算教訓下那些不長眼的下人,但走到一半她改變了主意。教訓下人有什麼?平白失了自己的身份,治標治本,她須得從根源上下手。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只是此刻見房遺愛這幅樣子,她竟什麼也說不出來。
是啊,這婚姻也並非他想要……可他總不能出了事情,就借酒澆愁吧?難怪史書上對他的記載是:窩囊膽小的赳赳武夫!!!
她冷靜了一下,開口道:“我想移居公主府,獨自靜上兩天。”
一路行來,這府中下人雖然恭敬有禮,但他們的眼神蕭湘不是看不懂。畢竟新婚之夜,丈夫獨居書房這種事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恥辱。蕭湘只想先離了這環境,靜上一靜,興許能想出什麼法子來。
房遺愛聽她如此說,像是鬆了口氣,連忙點頭。
蕭湘見他這幅樣子,更是不想搭理,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