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先將孫氏闔族接來,心下大石方才落地。只是驚聞三弟孫翊之死,四弟孫匡一掌已廢,不禁悲從中來。
此時孫權實在太過年輕,無論在軍中還是在政堂,都嚴重缺乏威望,偏又逢大敵當前。於是孫權果斷依兄長遺言,將政事託付於張昭,軍事全權交由周瑜指揮。
當週瑜接過兵符時,那一刻,心裡只有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
至九月中,馬悍已控制九江全境,北面樂進也已重佔豫州,穩固了後方,正與朝廷派出的地方官及後援守軍交接,以便騰出兵力,南下支援大將軍。
太史慈佔據吳郡後,將吳郡轉交由呂岱率領的第二梯隊接管,自與管亥合兵。水陸並進,溯溧水而上,進逼溧陽。
此時孫權在丹陽的兵力,除了原本的萬餘人船之外,尚有孫賁、孫輔所率的五千步卒,程普、孫河所率的一萬五千餘兵馬,加上吳景的五千餘丹陽兵。可以說,整個江東的孫氏精銳,全集中在這裡了。
太史慈、管亥全部兵力不過萬餘人,不及江東軍三分之一。自然不敢貿然進攻,他們所要做的,只是給江東軍施壓而已。
不久,馬悍親率李典、甘寧,水陸兵馬共計一萬五千餘人,進軍歷陽,屯兵江右,擺出隨時要渡江合擊的姿態。
緊接著,陳登也奉命率三千水軍渡過長江。從北面壓向丹陽。
此時的江東軍,雖有近三萬餘兵力,但卻陷入了三面包圍的不利態勢。江東軍內部,就戰與撤。展開激烈的爭吵。
以張昭為首,包括吳景、朱治、孫靜、虞翻、孫賁、孫輔,都主張撤離丹陽,退往會稽。以擺脫三面被圍的險境。而馬悍收取丹陽、廬江諸郡後,必先求穩固,而後方能南下。如此可得喘息之機。立住腳跟,再徐徐圖之。
以周瑜為首,包括程普、韓當、黃蓋、周泰、蔣欽、宋謙、董襲、陳武、呂蒙、潘璋等一眾武將,俱主張一戰。他們認為若一仗不接,聞風而遁,非但傷士氣,更打擊信心,非常不利於今後的抵抗。而且從總兵力上看,江東軍還略佔優勢。
是戰是撤,雙方各有理由,爭執不下。孫權看在眼裡,苦在心頭,試想若兄長尚在,如何會有這等局面?無論戰撤,一言而決。
就在江東眾爭執不下時,接連發生了好幾件事,最終使爭執的天平,傾向保守派。
首先,江東勢力也象曹操一樣,陷入大義危局。
九月下旬,馬悍終於等來了天子詔書,旋即公告天下。斥責江東孫氏,包藏禍心,拒不受官爵,圖謀割據,糜爛地方,今奉天子聖意討之云云。
孫權等江東眾聞之,當真氣歪了嘴。曹操無故攻你馬悍,被斥為謀逆;你馬悍無故攻我江東,卻說我割據(貌似也沒說錯)。這簡直、這簡直……江東眾想了半天,也沒整出個合適的詞形容。
不過,馬悍倒有個形象的說法:雙重標準。
沒錯,這就是雙重標準,你當“挾天子以討不臣”是白說的?天子在握,大義在手,想打誰就打誰;沒理由就找理由,沒罪名就安罪名。只要實力夠,討伐的藉口不用愁。
其次,陶氏兄弟發揮自己家族的影響力,陶商潛回丹陽(陶謙故里),策動守軍舉義旗,殺掉江東守將,並接應馬悍大軍渡過長江,攻佔石城。這直接打亂了江東軍的整體部署,尤其此二城一失,完全割裂了宛陵與秣陵、湖熟、江乘、句容等諸縣的聯絡,半個丹陽郡盡失。
最後,四面合圍來了——江東孫氏的生死大敵,江夏黃祖,趁火打劫,派遣其子黃射,率五千水軍,順長江北上,從南面攻入丹陽,燒殺劫掠。
這一下,江東勢力陷入了馬悍、太史慈、陳登、黃祖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團團包圍之中。一句話,再不跑,就等著被包餃子吧。
政治軍事上極度不利,內部亦不和,這一仗,實在沒得打。周瑜也是軍政雙料人才,能打就打,不能打也絕不勉強,當機立斷,揮師退兵。
三萬餘大軍,加上數萬百姓,乘船從冷水退往歙縣。然後分兵兩路,主力順著新開的溝渠入浙水,然後往東進入會稽。程普、韓當則率領一支偏師,約八千人馬,從浙水繞至彭澤,突然襲擊黃祖設在長江邊的水寨大營,殺敵數百,燒燬糧秣萬石。
黃射急忙回師救援,結果半路被韓當伏擊,險些殺死,潰不成軍,僅以身免,倉皇逃回江夏。
正如張昭等所料,馬悍沒有繼續追擊,一下拿下江左與江右四個郡,各種軍政事務紛至沓來:各郡縣官員要任命、百姓要安撫、世家豪強要結交、潰兵亂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