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匡早已疼得滿頭大汗,連氣都喘不順溜了,哪裡還罵得出聲?
百步之外,一箭穿掌,何等神射?方才還想突襲的董襲也不敢吭聲了。
城頭守卒都看傻了,直到董襲怒吼大罵:“混蛋!還不快放箭,射死這幫賊子!”
守卒中的弓手如夢方醒,手忙腳亂,張弓搭箭。
只是還沒等他們瞄準,太史慈及百餘狼騎,早已大笑策馬如飛而去。漫空嗤嗤亂箭,盡沒入捲揚半空的煙塵之中……
呂範望著那遠去的人馬身影,喃喃道:“龍狼已入侵,江東子弟仍未歸,一場血戰,不可避免了……”
……
轟!一塊磨盤大小的巨石砸下,一名鬱州山軍卒腦袋像西瓜一樣爆碎,扎手紮腳從登城梯上摔下,跌在城下層層疊屍上,手腿抽搐……
譁!一盆沸水當頭淋下,又一個只以布巾裹頭的軍卒捂面慘叫,手指捂不住的地方,明顯可見一個個水泡吹氣一樣鼓起。失去雙手把持。自然也只有從梯上滾落。
最慘的是一個被沸油澆了一身計程車卒,表皮大片脫落,露出冒著熱氣的鮮紅嫩肉;兩隻眼睛已被燙瞎,活像一隻燙熟的龍蝦,躬著身體滿地打滾,發出的慘叫不似人聲。
這一個比一個可怕的慘狀,終於令第三撥攻城戰隊氣沮,惶惶而退。
城頭上發出陣陣歡呼,將登城梯、鉤梯、雲梯盡數推倒,實在推不動的。便潑上火油。熊熊大火,將守軍的歡顏與攻方的沮喪映照得格外清晰。
主攻指揮管承暴跳如雷,手持大斧,擼著袖子便衝上去,準備砍幾顆人頭以振軍心。
這時一傳令兵飛馳而至:“督將,將軍有令,讓你的軍隊撤下來。”
管承一斧斬在泥土上,沙石四濺,怒氣衝衝而去。
一臉不服氣的管承衝到離前軍百丈遠的小山丘上的中軍圍帳前。摘下頭盔,向帳內的太史慈行軍禮,憤憤道:“將軍,為何不讓我正軍法?還把我撤下來?我的軍隊還可以再衝一次。不,兩次……”
太史慈平靜道:“你已衝了三次,損失多少?”
“二百,或者三百。不過一成兵力而已,軍心士氣尚在,還可再戰。”
太史慈擺擺手:“暫且少歇。輪換徐林軍出戰,若有需要,本將會給你下令。”
管承氣還沒順,卻也無法,誰讓他連攻三次都勞師無功,垂頭喪氣應道:“喏。”
這是成功登陸,奪取婁縣後的第五天。太史慈留下主簿李孚領三千兵守婁縣,渤海軍則由管亥率領,沿長江入海口溯流而上。待與廣陵陳登的兵馬匯合後,向丹徒(今江蘇鎮江)發動攻擊。
八月二十三,太史慈、管承親率五千龍狼徐林軍與二千鬱州山軍,向吳縣發動強攻。
這是強攻的第二天,攻方死傷數百,收效甚微。
嘿,且看看你徐林軍如何攻城。帶著這樣的想法,管承進入中軍帳,跪坐於側,一副取經的模樣。
就見太史慈取出一根令箭,卻不是招集軍隊,而是喚來輜得營司馬,問道:“攻城器是否準備好?”
輜重營司馬答道:“是,已全部準備完畢。”
太史慈目光一寒:“出戰。”
咚咚咚咚,戰鼓再響,而戰場上竟無一支進攻軍隊,只有比戰鼓更大的喊號聲與軋軋震動。
在城頭守軍目瞪口呆注視下,十架巨型木質攻城器,正在上千役夫奮力推動下,向吳縣東門挺進。
這種攻城器比城牆還高丈餘,下安八個輪子,前方有懸梯,四面皆封閉,看不到內裡狀況;外蒙牛皮,並塗以灰漿,四四方方,象是一座移動的巨型房屋。而在每一架攻城器之後,緊跟著一百甲士。
吳縣守軍都沒見過這種東西,初見之下,難免驚惶,不等發令,紛紛將手裡的箭矢射出。但聞噼哩啪啦之聲,箭矢射到攻城器上,或是彈落或是插入灰漿裡,其中不乏火矢,結果連煙都不冒一絲,半點作用皆無。
“此乃何物?”呂範脫口驚呼。
沒有人能回答,但在下一刻,答案自現。
攻城器近至百步後,守軍將攻擊目標轉向推動輪彀的役夫。儘管輪彀前有擋板,但依然不免中箭。一撥撥箭矢,帶起一片片血雨,役夫一個個倒下,攻城器進度緩慢下來。
就在這時,中軍處響起一陣急遽鼓聲,十臺攻城器兩側擋板突然向下滑降。嗤嗤嗤嗤嗤嗤嗤嗤!二十蓬箭雨射出,城頭大片猝不及防的守卒紛紛從城頭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