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騎突然脫隊而出,向袁尚飛快馳來,馮禮與數騎立即上前攔截。
來者是一少年騎士,雙手託捧一物,對馮禮道:“這是張校尉令小的贈與三公子之禮。”
袁尚聞言探頭一看,神情驀然一動,急忙對馮禮道:“讓他過來。”
審配也沒阻止,在他想來,張郃若要取他們一行的性命,早就可下手了,沒必要玩什麼花招。
少年騎士手時捧著的是一塊散開的白絹,其上是一個赤紋黑底的匣子,匣蓋已開啟,裡面是一方玉印。
馮禮本想檢查一下,少年喝道:“此乃幽州剌史之印,你想要麼?”
馮禮嚇得縮回手去,其餘袁軍甲士也慌忙後退。
沒錯,這正是幽州刺史之印,本是二公子袁熙的,但他被刺之後,刺史印也一同消失了。若在今日之前,袁尚根本懶得看此印一眼,但現在不同了,他縱然逃到清河,也未必能守得住。最有可能,還是往北逃,甚至有可能逃到烏丸人的領地,那裡正是幽州轄地。若手裡有一個朝廷正宗的刺史印憑,必定能免去許多麻煩。
袁尚大喜,為表達謝意,親自策馬上前,雙手伸出欲接,嘴裡連聲道:“多謝俊乂厚意,孤……”
忽聞一陣馬蹄急馳,眾人愕然回首,但見張郃與十數騎飛馳而來,遠遠大叫:“不可——”
什麼不可?袁尚還沒想明白是咋回事,耳邊驀然傳來“突突突”機簧連響,旋即胸口劇痛。錯愕低頭,但見胸腹間竟插著五根短矢,深幾沒羽。抬頭,就見少年騎士掀起白絹,露出底下一把樣式古怪的手弩……
刺、刺客!但這是為什麼?
袁尚大叫一聲,栽下馬去,至死也想不明白,為何張郃出爾反爾?對方已穩操勝券,還有必要玩這種欲擒故縱麼?
就是因為誰也不想信張郃會做這種脫了褲子放屁之事,所以刺客才會得手。
這一刻,審配只覺天旋地轉,胸口一痛,竟嗆出一口鮮血,悲憤如狂戟指賓士而來的張郃:“小人!卑鄙!無恥之尤!”
張郃攥韁繩的手指節發白,渾身顫抖,盯住那縱騎迎來的少年騎士,提起長槊,斜指少年。
少年騎士面無懼色,長笑道:“阿蘇奉賈軍師之密令,必殺袁氏小兒。張校尉,你若……”
話未說完,張郃縱騎飛馳,長槊猛刺。
阿蘇渾身發僵,眼睛瞪大,瞳仁映著那槊尖一點寒星逼近——
嗤!長槊錯身而過。噗!重重刺入追擊而來,揮刀欲斬阿蘇的馮禮胸膛。
張郃一動手,百騎立即一湧而上,團團包圍。而袁軍甲騎們則氣沮不已,再無鬥志,先前突破龍狼軍阻擊的那股子氣勢,全隨袁尚之死,馮禮之歿,洩得一乾二淨。
正當袁軍甲騎們不知所措之時,忽聞一聲驚叫:“不好了!審別駕自盡了!”
眾甲騎紛紛散開,就見騎陣正中,審配正冠端坐,已飲劍於袁尚屍身之前,二人遺體俱面北——那是平陽侯袁紹的墳冢方向。(未完待續。。)
第三百六十三章 【袁氏覆滅(下)】
(感謝大盟!謝謝趙無恤2014、ufgw、晗寶寶無敵、水映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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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五月初九,鄴城破;初十,袁尚亡。
五月底,馬悍回師雒陽,軍事觀察組成員也紛紛返回各自駐地。馬悍同時表奏董昭為魏郡太守,駐鄴城,統籌冀州攻略。以龐德為騎都尉,輔助之。
六月初,新任鉅鹿太守逢紀與騎都尉審榮,攜帶袁尚隨身印綬憑信,前往鉅鹿、趙國、常山、中山等郡國,招降袁氏餘部。袁尚已死,冀州各郡國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投袁譚;要麼降馬悍。
任誰都能看出,袁譚勢頹,袁氏無望。就算此時投袁譚,最終也難逃降馬悍的命運,既然如此,何不一步到位,早降早得個好位置?
就在這樣的心理驅使下,一月之內,上述四郡國紛紛輸誠獻降。至六月底,整個冀州除了袁譚佔據的安平、清河二國,其餘諸郡國俱已歸附。 在這種倒逼的嚴峻形式下,袁譚再也坐不住了,派出郭圖前往雒陽,試探馬悍的態度,並有條件歸附。
袁譚的條件便是冀州刺史,郭圖為別駕,保留私兵一萬。
馬悍只同意除魏郡外,讓袁譚自選一郡國任太守或國相,郭圖也照此辦理,私兵數目不能超過一千。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