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城是純軍事城寨,而城邑的百姓遠多過駐軍。
馬悍派出攻城的將領,是張郃與高覽。張郃所率的部隊,是河北第一強兵大戟士。張郃本就是大戟士的統領。如今重掌舊部,可謂毫無阻礙,很快形成戰鬥力。高覽所率的部隊。則是千餘於官渡之戰中投降的河北兵。
很明顯,馬悍派出此二人奪城,玩的是政治軍事雙管其下的手腕。與此同時,董昭也被臨時任命為使者,進入鄴城,試圖說降袁尚。
張郃、高覽進展順利,五日下二城,只在平陽城遭到守將陰夔的拒絕。
陰夔是袁氏集團的元戎老將,向來被袁尚依為城幹,自非區區壓力所能威逼屈服。於是張郃、高覽聯合進擊。大戟士攻擊力強悍,加之龍狼圍鄴城,守軍人心惶惶,無心拒戰。不過數日便有城門守衛趁夜開啟城門,迎張、高二將入城。陰夔聞訊連靴子都來不及穿,赤足逾牆而走,在幾個心腹扈從保護下逃回鄴城。
張郃、高覽連連得手,而董昭在鄴城呆了七八天,最後出城返回時,兩手空空。他只帶回了袁尚、準確的說是目下鄴城的實際指揮者審配一番話,總結起來意思只有一句:“打打看。”
……
四月下旬,張郃、高覽已按原計劃拿下週圍四個據點,切斷了鄴城所有逃生通道,完成包圍,攻鄴之戰,正式打響。
馬悍選擇的突破口,是西門。一是距大營近,便於出擊;二是避開南關城。
西門不遠處也有一道半拉子工程,那是建了一半的西關城,圍牆也只建了五尺高,各種防禦設施都沒來得及配製,結果龍狼軍就大舉進攻,這西關城自然也就廢了。
四月底,鄴城西門的守軍發現,敵軍派出數百役夫,手持鎬鏟,搗毀了西關城。
當天夜裡,袁尚、審配、逢紀等接到報告,敵軍有動靜。三人一齊登上城頭,只聽到數百步外黑漆漆的夜裡傳來成百上千人的奔跑聲,還有傾倒泥石的嘩嘩聲。從聲音距離上估計,應當在第一道羊馬牆位置。
為看清情況,同時也為防敵突襲,審配讓三百弓箭手射出上數千支火箭。儘管這些火箭大多數落地後都熄滅了,但僅存的點點星火,足已照亮數百步的情形——的確是敵軍的役夫在傾倒泥土。
羊馬牆上的木柵欄已被拉倒,無數役夫竟將拆毀關城的泥石土塊,盡數傾倒在第一道羊馬牆後,填平壘高,這樣一來,直接使第一道羊馬牆失去作用。
袁尚看得大急:“第一道牆被破,這可怎麼好?要不要派兵出城襲殺敵人?”
審配搖頭:“不必。龍狼軍弓勁馬快,最擅突襲,暗夜出擊實屬不智。而且,就算殺敵再多,也不過是役夫而已,又有何益?”
逢紀也道:“就算龍狼軍填平第一重羊馬牆又能如何?明日我可將第二重羊馬牆掘成深溝,看他們有多少土可填。”
次日天明,守軍發現,被搗毀的關城土料,盡數傾倒於羊馬牆內,高及人胸的第一道羊馬牆已被填平。
於是。為防龍狼軍再來一次填牆,守軍把第二道羊馬牆挖成了深一丈、寬二丈的壕溝。挖出的土方,一半堆到前面,一半堆到後面。既墊高了前方,又使得第三道羊馬牆的牆高達到一丈多,增加了進攻的難度。
袁尚看了大為高興,逢紀也捋須自得。
但就在他們的高興勁還沒過的時候,敵軍接下來的舉動,就讓所有人摸不著頭腦了——龍狼軍的役夫們不斷挑來大量泥土碎石,越填越高。還有人用碾石來回碾壓夯實。由於第一道羊馬牆距離鄴城二百多步之遙,弓箭及一般弩箭都射不到,只有部分硬弓強弩可以達到這個射程,但誰會傻到用寶貴的強弓手來射擊這些役夫?
就在這無人打擾的情形下,至五月初,一座高丈五,寬三丈,長三十丈的巨大土臺已建成。隨後,役夫們豎起一片片高大的木柵。彷彿要建城寨一般,在木柵外部,遍塗石灰泥漿,以防敵軍火箭。
守軍看得一楞一楞的。完全糊塗了,不知龍狼軍搞什麼名堂。
鄴城內三巨頭合議許久,初步認定,這是馬悍在邯鄲學步。也想如當初主公在官渡之戰時那般,建木樓箭塔,以壓制羊馬牆後的袁軍。不得不說。這一招的確夠狠。最後三巨頭一致同意,將羊馬牆後面的千餘士卒全部撤回,木柵等防禦設施拆毀。
雙方並未出動一兵一卒廝殺,只以土木工程對壘,最終三重羊馬牆盡毀,守方初敗。
袁軍方面雖然吃癟,但上下皆無半分沮喪,反而暗暗高興。按照這節奏,龍狼軍要想攻破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