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令袁軍氣勢如虹,三軍齊喝彩。
望臺之上的張郃,一身白衣白甲,更顯英姿勃發,眼見幷州軍立功,心頭也熱切起來,躬身對端坐榻上的袁紹道:“溫侯揚威,固漲本軍之勢,然終究是幷州之軍……郃願領冀州精銳,出擊左翼,不令幷州人專美於前。”
張郃料想,以主公好大喜功的性子,必定欣然接受,卻不料袁紹抬手向下按了按:“儁乂稍安毋噪,會有痛擊賊人之時。”側首對跪坐於右側軟席之上的謀士田豐道,“元皓,時辰至否?”
田豐抬頭觀望大纛的風勢與風向,少傾,緩緩點頭:“半個時辰之內,天時必變,主公可調兵了。”
袁紹滿意一笑,取出一支令箭,交給傳令兵:“令幷州牧高幹,盡出右營之兵,半個時辰之內,必須做好出擊準備。”
馬悍很快感覺到袁軍的異動,在他們所在陣地的後方,悄然湧出大批袁軍,未打旗號,顯然是不欲引起黑山軍注意。
夏侯蘭也注意到了,低聲對馬悍道:“不對啊,袁軍這是想幹嘛?孤注一擲麼。”
馬悍也是惑然,袁紹用兵,便如其人,一向喜正不喜奇,講究列堂堂之陣,正面擊潰對手。而且這種增兵也不算是奇兵,很快就會被黑山聯軍發覺,不會收到奇兵之效,這唱的是哪一齣?
很快,馬悍與夏侯蘭就知道袁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
晌午時分,風自東面而來,天邊雲層積厚,遮住一輪烈日。起初,只是枝搖葉動,漸漸的,風勢越來越大,裹挾著沙石向西肆虐,所過之處,士卒雙眼難睜。
袁軍背南面西,正處上風,而黑山聯軍就糟糕了,被風沙吹得不敢抬頭,陣腳動搖。左右兩翼的屠各、烏丸等胡騎,更是四下散開,不復聚集。
望臺之上,袁紹騰地站起,縱聲大笑:“天助孤也!元皓,不愧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之國士。傳令全軍衝鋒,盡殲黑山賊!”
田豐身為頂級謀士,觀星測象是必備技能,但光憑他那點天文測算之術,也未必能推算出今日天時有變。最重要的是,他昨夜還召來當地多個鄉老,加以佐證,最後才確認今日會有大風天氣,而且是最令人喜出望外的東南風。
如今,大風如期而至,這個機會,袁軍已經等了很久。號角陣陣,呼嘯聲聲,袁軍就像開閘的洪流,朝對面傾瀉而去。
這一次,所有軍士都要上陣。馬悍等人也不例外。
馬悍一行以黑布裹面,防風擋沙,許多袁軍也都這樣做。儘管他們是背風,但漫天揚塵,甭管迎風背風,都得吃塵,區別只在於吃多吃少,能否睜眼而已。
袁軍藉助風勢,彷彿插上翅膀一般,萬餘人馬。鋪天蓋地,如出穴蟻群,密密麻麻洶湧撲來。
黑山聯軍可沒有什麼高明謀士,對此異象根本無從得知,此時已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兩軍甫一接觸,血雨紛飛,哀嚎倒下的,大半都是黑山軍。而且袁軍悄然增兵,兵力已明顯超過黑山聯軍。在老天都幫忙的情況下。黑山聯軍慘遭致命打擊,近萬大軍,被分割成大小十數塊,各自為戰。岌岌可危。
大戰一起,馬悍、管亥、夏侯蘭及狼騎、鷹奴等人,便緊緊聚在一起。十狼騎更包圍成一個圓圈,將鷹奴與他的鷹籠牢牢護住。然後跟隨他們的城守,朝北面一片稀疏叢林的土丘跑去。
剛跑出混亂的軍陣,側面便衝來大片騎兵。險些沒將馬悍等人撞翻。
就在馬悍十餘人在亂馬群中左閃右避時,這支騎兵的將領打馬飛馳而過,正是蔣奇。
蔣奇厭惡地以鞭梢一指:“將這些逃兵盡數殺了,以正軍法。”說罷,揮鞭打馬而去。
騎兵群中立即衝出八騎,挺矛揮刀向馬悍等人殺來。
狼牙飛騎戰士腳步不停,齊齊以目示城守。
馬悍頭也不回,舉臂豎掌,猛地向下一切。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這動作的指令卻非常明確。狼牙飛騎戰士一齊摘弓抽箭,耳聽蹄聲漸近,然後在心裡默數一、二、三!倏地回頭,張弓舉箭,幾乎都不瞄準,十弦響成一聲。
噗噗噗噗噗噗!
六個騎兵應弦而倒,剩下兩個落後幾步,又得前面的袍澤遮掩,幸運躲過一劫,駭得臉都白了。齊齊勒馬,正欲脫逃,咻咻兩箭飛來,兩個袁軍騎兵一頭栽下馬去。
馬悍與夏侯蘭從容收弓,淡淡道:“有黑山賊不去收拾,偏要找死。走!”
扔下一地屍體,十餘人飛快奔上土丘,鑽入樹林,消失不見。
林外風聲呼嘯,殺聲震天,林中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