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馬悍斷然道,“裡面只有九個休屠人……或許是十個,必須一照面就痛下殺手,否則若被休屠人以鄉民為質就麻煩了。”
“以鄉民為質?”趙英姿驚喜道。“鄉民真被關在裡面?你怎麼知道……呃,你怎麼能確定?”
馬悍笑笑,指了指天:“天機不可洩漏。”
趙英姿恨恨別過臉,心裡鬱悶極了,平日裡這青塘塢附近村莊的少年們,哪個不在她手裡吃癟?說她是青塘塢青少年的大姐頭毫不過份。但這個明顯大不了幾歲的弱冠少年,非但對她頤指氣使,連一向令她敬畏的叔叔也聽他指揮,這也太……太令人不爽了。
趙雲很少說話。他只行動,長矛一提,淡淡道:“我已經落後五個了,驚龍。請恕我僭越了。”聲落,猛然催馬,向前方衝去。儘管馬蹄包著軟布,但急劇的賓士依然驚動了宅子的休屠人。
“什麼人!”院門開啟。跳出兩個執弓握刀,手持火把的休屠人。
這句簡單的匈奴語,趙雲聽懂了。所以他遠遠應了一聲:“是我!”
是我?你誰啊!兩個休屠人莫明其妙,但從對方的衣著及口音來看,是自己人。呃,難道是木克那一夥人回來了?
執弓的休屠人垂下箭矢,笑道:“那漢家小娘抓到沒有……”
馬似疾風,矛如冷電,鋒芒破喉,聲音戛然而止。
另一個執刀的休屠人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白光一閃,噗,一槍穿頸,大股鮮血從矛鋒血槽噴湧而出。
瞬殺二人之後,趙雲一抖繩韁,馬不停蹄,破門而入。
這個於嗇夫的院子,趙雲來過不止一次,對院內結構十分清楚。一衝進院子,目光掃過,就見右側廂房大開,幾個衣衫不整的休屠人操兵刃跳出來,而廂房裡傳來女子嚶嚶哭泣聲。
趙雲剛毅的臉上閃過一道殺氣,策馬衝前,俯身猛刺,長矛將一個休屠人的脖子剖開一半。長矛半掄,啪地一下,將另一個休屠人打得口吐鮮血,身體重重撞在土牆上,塵土簌簌直落。
最後一個休屠人驚怒交集,剛舉刀欲劈,就見冷電襲頸而來。這休屠人是個五十人長,素有勇力,變招甚速,長刀改劈為壓,格住矛杆。
趙雲冷哼,單臂叫勁,發力倏挑,巨力傳來,休屠五十人長悶哼一聲,連人帶刀被挑飛,摔入廂房內。就在這時,耳畔傳來嗤嗤嗤三聲連一線的銳響,十步之外的左廂房剛衝出三個休屠人,齊齊仰面摔倒,每個人咽喉處都插著一支箭矢。
趙雲回首瞥了一眼院門前飛快搭上第四支箭的馬悍,搖搖頭:“我剛追平的人數,又被你反超了。”
馬悍做了個抱歉的表情,目光閃動:“已倒下八個,沒發出聲響,很好。還有兩個……呃,還有一個。”
馬悍的熱源探測器只能掃瞄出熱源點,並結合情報分析,確認敵蹤,但世事無絕對——比如那個被三個休屠人淫辱的婦人,就被馬悍誤認為是第九個敵人,而實際上不是。
那麼第九個敵人在哪裡呢?
“在這裡!這裡還有一個!”管亥探頭朝左廂房內望去,正看到榻上躺著一人,髡髮散辮,正是休屠人。
馬悍向跟在身後的周倉抬了抬下巴:“把院子搜一遍。”
“諾。”周倉躬身領命,拎起短柄大刀,憋著一股總沒機會出手的窩囊氣,向宅院正堂奔去。
廂房內點著油燈,馬悍進屋時,那休屠人正挺身抓刀,卻被管亥先一步用刀背敲在手背上。休屠人縮手,臉上抽搐,卻硬氣著沒吭聲。他無法再動,不僅因為管亥架在脖子上的利刀,更因為他本身就受了傷,右胸位置包紮的白布滲著暗紅的血跡。
這時趙英姿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他……他就是抓阿母,被我刺殺的胡人!”
馬悍釋然,原來這人竟是這一支休屠騎兵的百人長博塔。馬悍扭頭對趙雲叔侄道:“你們可以到地窖救人了,我有些問題,要問這位博塔老兄。”
趙雲點頭。拉著趙英姿退出,過得一會,隱隱聽到院內某處傳來陣陣喜極而泣的嗚咽聲。
馬悍掩上門,回頭看了一眼管亥:“別讓他發出聲音。”
管亥心領神會點頭。然後馬悍從箭囊中拔出一支狼牙箭,噗地一下刺穿博塔搭在榻沿的手掌。
博塔的眼珠凸出,面孔扭曲,嘴巴張大,一聲“啊!”地慘叫尚未出口,就被管亥用刀身重重拍在嘴巴上,當場打掉幾顆門牙。直接滾入博塔喉嚨,差點沒噎死。
馬悍毫不理會被自己的門牙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