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袁軍之中,參與到這場大戰中來。
大戰臨近,要混入某陣營,如果只有馬悍這些外來戶。那叫一個不可能。但有甄氏這等地方望族相助,那就簡單之極。
七月初八申時,馬悍一行混在甄氏一百多族兵當中,押運千石穀米,從滋水下船,推著百餘車糧草,出現在綿延數里的昔陽亭大營北面。接應這支運糧隊的,便是在袁軍中擔任倉曹的甄氏子弟甄儀。
袁軍對於當地世家的這種支援,當然舉雙手雙腳歡迎,以甄氏在中山的聲望。沒有誰會懷疑其中不妥。
馬悍一行的身份,只有運糧隊頭目、當日為馬悍所救的施彥,以及前來接應的甄儀知道。其實就算是這兩個人,所知的也不多,只知道馬悍是甄府請來的一支援兵,用以防禦九門胡騎的。之所以混入袁軍當中,只是便於觀察戰場情況,以決定攻擊九門的時機。
對這樣的大好事,甄儀當即慨然應諾。拍胸脯保證馬悍一行的安全。若給他得知馬悍的真實身份,估計會驚呆;若讓他知曉馬悍與袁軍最高首腦袁紹之間的恩怨,只怕會嚇癱。
事實上,就連甄氏兄弟都不清楚馬悍與袁紹之間的恩怨糾葛。否則根本不敢幫這麼一個“危險份子”混進袁軍大營。而馬悍當初在幽州軍中待的時間太短,他的光輝戰績只在下級軍士間流傳。似他這等來歷不明、又流星般消失的草根人物,哪入得了世家名門的法眼。除了袁紹、田豐、郭圖等幾個當事人,上層人物之中。幾乎沒人知道他這號人物。
甄儀是個三十出頭,膚色微黃的軍官,穿著簇新的青色戎衣。頭戴弁冠,腰間掛著一枚玉墜,行止頗有儒雅之態,像士子多過像軍官。甄家子弟,就算是從軍,也是飽學之士。
甄儀對年少英武的馬悍與談吐有禮的夏侯蘭,頗為欣賞,但對管亥、狼牙飛騎、以及提著一個黑布籠子,臉色麻木的鷹奴,很不待見。他本想將馬悍與夏候蘭安排到離自己近的舒適軍帳,但施彥得到馬悍的暗示,還是請甄儀將馬悍等一十四人,安排在甄氏族兵中三個不起眼的軍帳裡。
安排停當後,天色已晚,夜食的雲板聲響起,軍士們紛紛提著木碗陶盆,熙熙攘攘,前去領食。
馬悍自不需親力親為這等小事,他正在帳內,與夏侯蘭、管亥,討論袁軍的昔陽亭大營的佈置情況。
馬悍此次入營,除了做為觀察員,把握戰機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學習。
沒錯!學習!
學習一支正規軍的標準選址、紮營、營外防禦、營內巡防、武器糧食的放置、軍士營帳的安排等等。
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的很有講究。比如選址要求近水源、遠樹林、清雜草,佔高地;紮營更講究,立柵時木與木之間的縫隙,不能寬過兩指,營柵外的壕溝寬深均有標準,溝裡埋設尖刺,溝外更設有鹿砦、拒馬;營寨內某些重要位置如糧倉、馬廄等處,更圍有車框邊插滿長矛,猶如刺蝟一樣的糧車;其他的各營帳分割槽、挖便溺池、畜攔馬廄的分佈……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馬悍走馬觀花看了不到半個時辰,已覺收穫頗多。其實這些東西,古代是有兵法營式的,但先別說馬悍沒機會接觸到這些兵書,就算是看過,也不如直觀感受一回,來得印象深刻。比起袁軍紮營的方正標準,當初在幽州軍的大營所見,可就差了一大截。估計這跟公孫瓚軍營中騎兵及胡兵較多有關。
馬悍在與夏侯蘭、管亥這兩個有一定紮營經驗的老軍伍,互相討論,拾遺補缺,獲益良多。由此,他對四日後的近十萬大軍合戰,更是充滿了期待。這等規模檔次的大會戰,整個三國時期都不多見,難得趕上一回,一定要好好觀摩,看雙方是如何排兵佈陣,指揮作戰的。
馬悍不是軍人出身,以前最多指揮過幾百個小弟街頭群戰。降臨三國後,在戰爭中學習戰鬥,加上不斷演習、操練,現在他自問可以指揮三五千人馬,但是超過萬人,就沒把握了。他手下沒有任何一人可稱之為帥才,沒法子,趕鴨子上架也只能自己上了。世間之事,未聞生而知之者,只要努力學習,憑著他的閱歷、以及跳出這個時代的思維。他深信,自己總有一日,可掌控萬軍銳士,縱橫捭闔。
三人正合議酣談,突聞帳外一陣騷動,人聲嘈雜。管亥剛要跳起來,卻被馬悍按住,搖了搖手指。這時帳簾一掀,帳外侍衛的狼牙飛騎進來稟報:“是軍士鬧事,惱恨軍食配給差異。故起爭端。”因為身處不測之地,所以馬悍禁止狼牙飛騎們對自己使用敬稱。
就這麼一會工夫,爭吵聲又近了一些,似乎就發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