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悍首先就去拜會了駐守在距沓氏縣城數十里外的東南海角的遼東水軍——嗯,儘管明明是海軍,但漢朝沒有海軍的叫法,只能叫水軍。
遼東水軍將領級別不高,最高軍將只是一個司馬,手下有樓船士(即水兵)八百餘人,加上船工,舵手、雜役,近三千號人,有樓船二十二艘,中小型艨艟四十多條。可惜大部分都因無力維修,日曬雨淋,呈半廢狀態。
這個水軍司馬叫杜成,東萊黃縣人,與太史慈同鄉。
杜成也識得太史慈,頗有交情。上回太史慈從遼東接劉政逃難時,就曾得到杜成幫助。杜成從太史慈口中,也得知了不少關於馬悍與白狼城之事。因此聽聞白狼城守來訪,立即欣然出迎。
令杜成驚喜不已的是,雖然素昧平生,但這位年輕的騎都尉非但折節下交,更送來重禮。他正與馬悍敘話時,後堂的夫人已急不可耐向他拚命招手。等到杜成憋成一肚子氣,回到後堂,正要喝斥夫人時,夫人顫抖著手將禮盒一一捧出,往他面前一擺,當場“戳瞎”了他的眼:黃金、珠玉、華美的毛皮……這份重禮,足以抵得上他三年的黑、白、灰各色收入的總和。
等杜成從後堂出來後,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縫,看馬悍的眼神,就象是他鄉故知,但凡馬悍提出的要求,無不應允。甚至馬悍提出要買兩條樓船,杜成也在略微遲疑了一下便應承下來——反正不少戰船遲早要報廢,上面若問起,就當是報廢好了。
馬悍在沓氏呆了足足三天,幾乎全泡在樓船上,十二條樓船全走了一遍,許多樓船士與船工都認識了這位年輕得不像話的騎都尉。更讓這些軍卒與船工們驚奇的是,這位騎都尉非但跟他們一起出海,看他們訓練,更對他們的軍餉、伙食、家眷安置情況表現出極大的憂慮。最後更開出優厚條件,以高餉與土地,聘請有經驗的船工與樓船士到遼西白狼城安家。
還別說,不少對現狀不滿的船工與軍士都心動起來,最後願意攜家帶口前往遼西的船工、軍士及家眷近千人之多。而對馬悍這挖牆腳之舉,杜成卻是默許之態,反正挖的又不是他的牆腳。
十月中,馬悍一行終於離開遼東,乘坐杜成特意為他們按排的客船,返回遼西。
正當馬悍在海天無垠的渤海上乘風破浪之時,數百里外的白狼山下,出現了一群不速之客。(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幽州來使】
(謝大盟、謝趙無恤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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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之交的白狼山,山色深灰,枝葉調零,遠遠望去,滿目蕭瑟。只有繞山而過的白狼水,依然不捨晝夜地奔騰滾湧。大河兩岸蘆葦連天,荻花如浪,仰望天高雲淡,遠山一線,極目曠野無垠。這景緻,也有別樣之美。
長河落日之下,秋草蘆荻之間,一抹頎長飄逸的倩影,痴痴翹首長天——一排“人”字歸雁,正從上空翩然掠過。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離姬娘子又在想主人了吧?”
倩影回首,眉如遠黛,眼似橫波,面如芙蓉,身如細柳,正是離姬。
秋意寒涼,離姬已穿上較厚的襦裙,外罩一襲深紅色的裘麾,卻難掩其綽約風姿。聞言回首嫣然一笑:“只是在思念故園罷了……嗯,我看是你在想吧,白狼城誰人不知,城守身邊須臾不離的俏美婢念奴。”
念奴大羞,碧色的眸子蒙上一層羞赧,異於常人的雪白麵容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失落,喃喃道:“可是這一次去遼東,主人卻沒帶上小婢。”
離姬微笑著伸出瑩然如玉的纖手,撫了一下已長到自己耳際的少女:“他這次去遼東是公事,有很多應酬的,加之行程艱險,自然無法帶上你。”
念奴揚起臉,目光流轉,如碧波盪漾:“小婢聽來自北邊的牧民說,主人到蘇僕延部帳搶親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離姬秀眉一揚,失笑道:“按他一貫的秉性,還真有可能做這樣的事。”
念奴輕笑道:“不知搶的新婦模樣如何?不過,依小婢想來。再怎樣也比不上離姬娘子。”
離姬以袖掩口,吃吃笑道:“那也未必哦,你家主人的眼光還是蠻挑的,一般姿色未必能激得起他的英雄之舉呢。”
念奴張嘴正想說什麼,驀然目光一定,直直看著南邊——那裡竟出現了一支騎兵與役夫混合的隊伍,不下三百人,還夾雜著十數輛大車,車轍極深,顯然車上貨物極重。
離姬也同樣吃驚不小。南邊可是幽州右北平郡,從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