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周倉、烏追及一眾狼牙飛騎都有出席,只不過他們的身份低微,不能與馬悍同在正堂宴飲,只能在堂外的側院裡與一些普通賓客或商賈同席。
從正堂到側院之間,要經過一座九曲小橋,橋下是一灣池塘,若在日間,可以清楚看到水底有大群游魚。不過在晚間,又是晦月之時,那基本上什麼都看不到了。
馬悍剛走到橋的中間,就見前面有兩個黑影勾肩搭背,搖搖晃晃走來,隱隱還可聽到斷斷續續的嘟囔聲。
多半是喝醉的人,馬悍避讓過一旁。這種曲橋橋面並不寬,最多可容五人並行,馬悍避讓到欄杆邊,足以讓兩人透過了。
但馬悍在避讓的一瞬間,驀然心生警兆,因為他側身靠邊時,目光無意回掃,竟然發現身後也有兩人,正疾步走來——這橋什麼時候那麼受歡迎了,同一時刻走了五個人?
馬悍不算是多疑的人,但長年行走在危險邊緣,使他事事小心,處處留心。果然,他才剛剛提起戒備,前方兩個黑影在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呼一下散開,四臂齊張,一左一右抓住他的兩臂。
夜色雖濃,但距離如此之近,幾乎可聽到對方的粗濁呼吸聲。馬悍一眼便看出竟是兩個高大雄壯的烏丸人,每一個都不亞於當日與周倉角牴的蒙兀兒。換言之,如果此時是周倉被執,十成十是被掀翻下橋落水的命——很不幸,這兩個烏丸人碰到的是一個變態的傢伙,而且他們抓的不是地方,一人抓鐵臂,一人抓石臂,結果……
馬悍身體一沉,雙臂猝掄。兩個牛高馬大的烏丸人像稻草人一樣被掄飛而起。噗通!噗通!難兄難弟,同時落水。
身後那兩人已撲近,本想幫忙拽個手腳什麼的,沒想到卻目睹了大掄活人。兩人駭然之下,腳步躊躇。但他們不上,馬悍上!
馬悍箭步突前,兩臂分張,一手抓一個,拎起來就往池塘裡扔。這兩人也是軍中健卒、角牴好手。但被馬悍鋼鐵般的大手……不,就是鋼鐵之手扼住脖子,任是死命掙扎,卻全然無法掙脫。只覺呼吸困難,像離水的魚……然後身體一輕,啊!呼吸順暢了……噗通!
馬悍將四個襲擊者扔下池塘,但並不認為事情就這麼完了。他飛快開啟熱源掃描。果然,在前方曲橋盡處,幽暗的林蔭裡。有兩個紅點正不斷向後移動。他們移動的速度並不快,除了黑燈瞎火不敢走快,更因他們篤定馬悍找不到幕後指使。
但是,他們錯了。
馬悍猶如一隻發現目標的黑豹,劃過一道黑色閃電,撲向那兩個被鎖定的目標。
那兩人完全沒料到會遭到突然反襲,倉促迎擊。一人剛拉開架勢,就被馬悍一個飛踹踢出十步之外,掙扎難起;另一人雙手交叉成十字,生生架住馬悍縱身躍起,左臂由上而下一擊。
馬悍用的雖然是左臂,但變異強化後的左臂,無論力量、堅韌,都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那人被壓得腰彎如弓,渾身骨骼咔咔直響,終於扛不住,腳一軟,單膝跪地,嘶道叫道:“住、住手……我是公孫模。”
馬悍手臂一頓:“哪個公孫模?”
“遼東騎……都尉公孫……模!”
“另一人是誰?”
“公孫……康。”
公孫康?嗯,這就對了,動機合理。馬悍終於放手,那人氣喘吁吁,雙臂發軟,搖搖欲倒。馬悍掏出火熠子,劃亮後一照,但見是一個年約三旬,身材高壯,滿面橫肉的傢伙。
馬悍從對方腰間拽下其佩囊,開啟一看,果然是一方銅印“遼東騎都尉”。
遼東有好幾個騎都尉,馬悍算一個,不過他並不直屬遼東,真正直屬遼東的騎都尉只有兩個:公孫康與公孫模。
公孫模是公孫度的從子(侄子),投身軍伍多年,頗識習戰,是公孫度頗為倚重的軍中親信。馬悍聽說過此人,但沒見過,沒想到首次相見,居然是一個站著,一個跪著,嗯,還有一個趴著。
遼東僅有的三個騎都尉,竟然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會面,而且,姿勢各異……
馬悍上前扶起那趴著呻吟的人,果然是公孫康。頭創未愈,又添腹傷,公孫康的怨恨可想而知。
望著明滅火光下,公孫康那怨毒的眼神,馬悍笑笑,突然鬆手,公孫康驟失扶持,啊呀一聲,重重跌回地面。
“你……你……咳咳咳……”公孫康顫抖著指著馬悍,胸口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公孫模不斷揉著兩臂,恨恨望著這個只用一隻手,就壓制自己動彈不得的人。自己在軍中也是號稱力士的,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