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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第三批了。當兩個袁軍士卒推搡著一個少年來到木樁前,剛解開少年身上的束縛。正準備將他綁上木樁。那少年突然一記頭槌,將一卒頂個四腳朝天,一手得脫,奮力捶擊另一卒面門,打得對方鼻血四濺。
當那袁軍士卒捂面彎腰時,少年將其腰畔弓矢奪下,掌扣三箭,連珠射向文丑。
文丑雖已有了幾分醉意,卻也不是一個小卒能暗算得了的。箭方離弦,文丑甩掉酒壺,劈手揪過為他斟酒的侍童,擋在身前。
嗤嗤嗤,三箭皆中後背,透軀而入,侍童嘴角溢血,當場身亡。
文丑來不及抓弓搭箭,順手抽出案旁的佩刀呼地擲出。
少年剛搭上第四箭,斫刀如輪飛至,啪地一聲,弓矢斷飛,少年啊地向後摔倒。
文丑接過扈從匆匆遞上的長矛,踏案躍起,凌空一矛刺向少年——莫說此時那少年已被三四個袁軍士卒按住,動彈不得,就算是自由之身,更手持刀戟,又豈能擋得住文丑這一擊?
眼見少年就要命喪矛下,突然斜刺裡一聲鳴鏑,一支勁矢疾射而至,正中文丑矛杆。
呼!長矛從少年身側刺過,險些刺傷了按壓少年的袁軍士卒,重重扎入硬土,入地盈尺,啪地折斷。
文丑暴怒,雙足沾地後騰地旋身,剛想掄起折斷的矛柄打過去,目光所及,生生頓住。
不知何時,來了一彪人馬,為首一將,銀盔鋼甲,長槊白馬,英氣勃勃,凜凜生威——趙雲。
這段時日,趙雲屢屢出現於袁軍大營,更頻頻為袁紹座上客,文丑自然識得,正因識得,更是惱怒:“趙將軍,你這是何意?”
趙雲收弓,策馬近前,向文丑拱手道:“文將軍,得罪了。雲是擔心文將軍一時失手,傷及我遼東之戰利品,情急出手,望將軍海涵。”
遼東戰利品?文丑兩條鐵帚眉倒豎——這些俘虜可是他損兵折將,付出重大代價,親手抓獲的,何時變成遼東戰利品了?
趙雲耐心解釋:“大將軍與我家主公有約,其中有一條約定,打下易京,戰利品平分,這戰俘,自然屬戰利品的一部分。此事雲已向大將軍說明,大將軍命雲前來與文將軍接洽,協商戰俘及降卒分配之事。”
易京之戰,你遼東軍未見一兵一卒,如今大勝,卻跳出來摘桃子,天下哪有這等好事?文丑哪管趙雲率五千軍,統合遼西、奪右北平、攻取廣陽,為袁軍分擔壓力之事。他只知道,易京城下,沒看到遼東軍一兵一卒。
你遼東軍要分糧秣、分資財、分甲器、分人口,這些與我文丑無關。但分俘虜,要我點頭,憑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呵呵。
文丑向侍衛招招手:“換杆長矛來。”
一句話,頓時令空氣緊張起來。
趙雲眼睛微眯,面容仍帶笑意,但這笑意已冷。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現場的緊張:“趙將軍!趙將軍!你還認得我麼?”
趙雲目光刷地一掃,發現說話之人,正是方才救下那少年。
少年神情激動,邊奮力掙扎邊大叫道:“我是石天保啊!”
石天保?!趙雲發誓,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少年旋即也意識到自己沒說清楚。趕緊加上一句:“我是小石子!馬大哥——就是現在的驃騎將軍、遼東太守,我曾是他的僕從啊!”
這麼一說,趙雲想起來了。沒錯,當年主公還是一個小卒之時,因擊殺麴義,酬功所賞僕役中,的確有個叫小石子的少年。無論是主公,還是他趙雲,都以為這麼些年過去。這小石子早已不在人世。沒想到,這少年非但長大成人,竟然還成為白馬義從一員。
趙雲催馬近前。仔細看這少年石天保幾眼,果然依稀有印象,點點頭:“原來是你,好。很好——這個人。我要了。”後半句是對文丑說的。
石天保急忙道:“請將軍盡數收下我等百餘義從,否則早晚都要叫這混蛋折磨死。”
趙雲沉吟,他倒是很想將所有白馬義從戰俘全要走,但按協議只能取一半,全要只怕不易,目光斜睨文丑:“文將軍……”
文丑已更換了備用矛,並在侍衛的幫助下裝戴好盔甲,騎上一匹高大健壯的黃驃馬。向趙雲一指,吐出一口酒氣:“素聞常山趙子龍之勇。今日文丑且試之。若能勝某,俘虜歸你,若敗我手,滾回遼西!”
趙雲淡淡道:“文將軍已飲,雲怕勝之不武。”
文丑環眼一瞪:“微燻而已,殺人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