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勝後班師回朝,朝議風向齊轉。用讚不絕口,譽滿朝堂來形容毫不為過。如果在是盛世,這就是典型的功高震主,馬悍多半會被“捧殺”,今日黃金帶,明日白綾帶,毫不稀奇。
幸好,這是亂世,幸好。馬悍才是雒陽的真正**oss。
退朝後,一路與前來恭賀的官員一一含笑應答,馬悍的臉肌都有些僵了,剛走出闕門。遠遠一個騎士飛馳而來,近前一看,卻是馬雲騄。
馬悍笑著昂首,剛說了半句:“汝父可曾到了……”隨即住口。因為他看到馬雲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必有要事。
就連身旁的賈詡、郭嘉都停止了討論,一齊舉目望向這少女騎士。
看到陸陸續續下朝的官員。馬雲騄憋了半天,只說了一句話:“請將軍速去西郭門大營。”
西郭門距雒陽城七里,是雒陽西面最後一道屏障。當然,這個屏障只能防一防內部作亂或小股叛亂什麼的,真要是有大軍殺來,比如李傕、郭汜那樣的,這個屏障頂多就起到一個讓朝廷體面投降的作用。
擊敗西涼軍之後,此戰有功的將士,俱聚於西郭門大營,等待朝廷的恩賞。不過,眼下這朝廷剛剛達到“溫飽階段”,唯一能降下的恩,也只有一張張空白官身或爵位,具體到賞,那就呵呵了。如果沒有馬悍掏腰包,堂堂天子,怕也只能賞幾副牛骨頭罷。這也是馬悍不怕朝廷使暗招,奪去自己軍隊的原因。
一支軍隊,從選拔、訓練、裝備、後勤全是主帥一手包辦,最後連打勝仗的賞賜,都是主帥自掏腰包,你還怎麼奪?真以為幾張空白官身與半斤銅料(官印)就能讓人跪舔了?或許這一招對大漢士人好使,但對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只為三餐兩宿計程車兵,半點都不好使。
天子公卿,高高在上,總以為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們並不知道,士兵真不買賬,古往今來的譁變,多半因此而起。
不過,當馬悍與馬雲騄飛騎趕到西郭門大營時,軍營裡傳來的陣陣高呼聲,卻不是譁變,聽上去倒很熱烈。
馬悍瞥了一眼身旁的馬雲騄,這馬家千金一臉無奈,更帶著些許緊張。
馬悍剛下馬,從營門步入校場,迎面一個龐大的黑影呼地襲來。左右扈從唬得齊齊拔刀,卻被馬悍緊急喝止——他的眼力極佳,電光石火之間,就看清黑影其實是背影,而且是他非常熟悉的背影——周倉。
周倉倒著飛過來,不是他琢磨出什麼新招,想跟主公練練,而是身不由己,這情形只有一種可能——他是被人扔過來的。
馬悍腰馬一沉,抬臂搭在周倉後腰,一吞一吐,消去大半力道,順勢一引,將周倉送出七八步,雖然身形踉蹌,好歹站住了沒趴下。
對面一個年輕清朗的聲音大笑:“周郎將說自己步戰勝於騎戰,我這才棄馬就步,與你較技。不曾想交手兩合,就這般模樣……”
士可殺不可辱啊,周倉在主公與眾將士面前丟了個大臉,滿面脹紅,就要再衝上去。
馬悍踏前一步,按住周倉肩膀,微笑道:“你打不過他,輸給西涼‘錦馬超’並不丟人。”
嗯,兩個回合擊飛周倉的,正是馬騰長子,馬雲騄兄長,西涼第一猛將,馬超。
馬雲騄急急找來,就是因為她的兄長馬超,正在西郭門大營裡,四下尋找馬悍,說要向這位本家兄長討教。結果惹得不少龍狼軍將領義憤,向其挑戰。馬雲騄聞訊生怕出事,趕緊找馬悍救火。
馬悍一聽,立馬就趕來。不光是為了“救火”,更重要的是,這位本家在後世的名氣太響亮了。沒機會倒也罷了,既有機會,豈能不見?
校場四周,圍著觀戰的近千將士,靠近入口處,正卓立著一個明顯已行過冠禮的青年:身量八尺。面目雄異,濃眉黑亮,眼窩微陷,兩點黑瞳如寒芒閃動,鼻樑高挺,異於中原人;緊呡的嘴唇、剛硬的輪廓線條,以及堅強的下頜,無不在顯示出此人必是那種強悍、強硬、強橫的人物。
他就那樣看似隨隨便便持槊而立,身上卻透著一股隱隱的威壓,給人一種雄獅噬人的危險感。
這就是馬超?這必定就是馬超!
馬悍從沒見過馬超。但這種威壓,馬悍只在呂布、趙雲、關羽、張飛身上感受過,連太史慈、徐晃都沒有。所以,他定是馬超!
其實公允的說,並不是太史慈或徐晃沒有這威壓,他們都有,甚至樂進、陳到、管亥,以至周倉都有。只不過,他們無法令馬悍感受到威脅——當一頭猛獸遭遇另一頭猛獸時的那種炸毛危險感。與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