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得這宮中持戟、輪值宿守的生涯?
思來想去,馬超決定走走那位被父親稱之為“馬家千里駒”的族叔(前文誤作族兄)的路子。而要引起對方的重視。不外乎兩種方式,要麼憑口舌之能,要麼憑勇武之力。
西涼人,只選後者。
馬悍也好,馬超也好,都沒想到,就因為這一番大鬧,一個小小的騎司馬,竟然進入天子與其親信的眼中。並因此而催生了一個令人無語的計劃。
六月十五,鎮西將軍馬騰奉旨入雒,與他一同進入函谷關的,還有兩個大功臣:伍習、段煨。
伍習是帶著郭汜的首級來的。而段煨更拽,他是帶著李傕、李應(李傕之兄)、李暹等李氏滿門八十多顆腦袋來的。
伍習是趁著郭汜受傷,營中無備之時,率十餘心腹。闖入中軍帳,襲殺郭汜。而段煨則是明刀明槍,於華陰攔截住李傕叔侄的殘兵。一番血戰後,將這個徹底葬送了大漢朝的元兇身首異處。
段煨殺掉李傕、李暹叔侄之後,秉承著除惡務盡的優良傳統,揮師長安,進攻李傕駐守於池陽的長安營。在李傕血淋淋的腦袋震懾下,長安營的西涼軍士無戰意,不戰而潰,守將李應亦被麾下綁縛以獻。段煨再接再厲,將李傕留在長安的滿門老少,一併處斬,獻首上雒。
所謂“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不外如是。
一切都與歷史一樣:郭汜死於部將伍習之手;李傕及其滿門俱命喪段煨刀下,但在時間上,卻整整提前了一年。
雒陽君臣已被這一連串好訊息衝得頭昏腦脹,一時宛如做夢。當那兩顆罪魁禍首的首級以四百里加急的速度,短短兩日,就送抵禦案之前時,劉協長時間、死死盯住兩張扭曲的面孔,最後爆發出長達半分鐘的狂笑,聲音在宮室嗡嗡迴盪,久久不息。
天子的噩夢,終於結束了。
……
馬悍同樣也在府上察看一顆血肉模糊的腦袋,只不過,他沒有劉協那麼怨毒,只是粗粗掃了函中的首級一眼,抬頭問剛從河內趕回的董昭:“確定是睦固?”
董昭望了一眼立於階下的那個神色沉靜的青年與面帶得色的少年,既驚且嘆,點頭道:“正是,兩位果然是豪俠之士,竟於數十悍衛中取主將頭顱,攜頭而歸,毫髮無損,佩服。”
阿蘇聞贊得色盡去,赧然道:“全仗三兄出力,單人破數十騎,斬下睦固首級,我只是在後面放箭掩護,也沒射殺幾人,首功當是三兄的。”
陳到向馬悍拱手,沉聲道:“伏殺敵酋,便如戰陣,全仗配合,誰都不可或缺,無所謂誰人出力多寡,其功當視之如一。”
馬悍笑著揮揮手:“行了,不用互相表功,本帥心裡有數。這一趟幹得不錯,下去好好休息吧。”
望著陳到與阿蘇一大一小遠去的背影,馬悍琢磨著是時候正式成立一個將軍衛隊了,而陳到再一次用實力與忠心證明,他就是這新成立的將軍衛隊最佳統領。
三人退下,賈詡前來。
“天子召見了馬鎮西、段寧輯與伍習,除此之外,還有一人,主公想必猜不到——馬鎮西之子,馬孟起。”賈詡將鷹眼整理出的宮中情報摘要向馬悍通報。在馬悍看來,賈詡主持鷹眼,簡直就是絕配,便將三輔鷹眼分部交給賈詡,以陳行為副。果然,賈詡接手之後,以其人脈、手段,令鷹眼情報效率邁上一個新臺階。
馬悍的確沒想到:“馬超?雖然作為質子,天子召見無可厚非,但在為西涼三將表功之際,夾雜著這麼一位,有點不合時宜啊。”
賈詡笑道:“馬超還是有功的,天子因其刺傷郭汜之功,授其銀帶,並稱之為‘熊羆之士’。好生勉勵。宮中耳目言道,馬鎮西可謂感激涕零,倒是那馬孟起,頗有寵辱不驚的模樣。”
馬悍笑了,年青時代的馬超,頗有生冷不忌的渾不吝之膽色,正如劉協所言,這是一個“熊羆之士”。要讓這樣的猛士拜倒,氣場不夠強大的話,那是想都不要想。
天子的封賞還是很中聽的。
馬騰領武都太守。加鎮西將軍銜,駐守池陽,屏衛長安。
段煨此次功勳卓著,被封為鎮遠將軍,領北地太守,封闅鄉侯。而伍習就比較奇怪了,居然被封為羽林中郎將、望亭侯,這明擺著是不讓他幹龍狼別部的軍司馬啊。
聽上去這中郎將,尤其是羽林中郎將。比軍司馬可是高出好幾階,二者完全不能比,似乎是格外降恩了。但事實上此時的羽林衛經過東歸之殤,元氣大傷。半年來雖然陸續補充了不少良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