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騎側擊而放棄到手的大功而退。當下手掌向後揮了揮,四名甲士緩緩策騎護著史渙向後退,彼此策騎交替掩護。盾牌始終保持重疊,不露半點空隙。
馬悍一見,哪還不知史渙接下來想做什麼——這是一言不合,舉兵相向啊!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馬悍雙手一翻,弓箭在掌,舌綻春雷:“史公劉,我馬悍所留之客,非獨只是陳氏二公而已!”
血弓鐵矢,開如滿月,射線鎖定,一箭破空。
史渙可是遊俠出身,對突然襲擊反應極為敏銳,一聽馬悍那裂石穿金之音,就知不妙。儘管他根本不相信馬悍能破掉他的雙重革盾加人盾,但本能反應就是伏身規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躲了再說。
就在史渙過激反應,身邊四名甲士一臉緊張地交替挽盾作出格擋姿勢時,卻驚訝的發現,這一箭的目標並不是他們。
那一道烏光從他們的頭頂上方飛過,帶起的凌厲銳風,令人汗毛髮炸,而烏光竟是直指本軍陣前那杆“史”字將旗!
啪!手指粗的鐵箭以一個傾斜的角度,穿透粗大的旗杆,直沒箭羽。木屑四濺,旗杆居中爆裂,上半截旗杆在自身重量的壓力下,慢慢歪斜,咔嚓折斷,轟然傾倒。砸傷了好幾個士兵,更造成整個軍隊一陣驚亂。
白狼悍騎與彭城軍這邊,頓時爆發一陣山呼海嘯般喝彩。
古代戰場指揮,士兵們基本看的就是將旗,將旗代表著一支軍隊的意志,也代表本軍主將的存亡。故而古時論戰功,以斬將奪旗為第一。此時將旗一倒,後面計程車兵都不知發生什麼事,一時大亂。此時若是有一支騎兵突然發動衝擊,極有可能擊破其陣。
但馬悍並未發動,他只是淡淡看著史渙。而百餘步之外的史渙與他的四甲士俱是一臉震憾。如此霸道的箭術,簡直就是覆軍殺將的利器啊!震憾之餘,也是一陣沮喪,看看手裡薄薄的革盾,再看看那碗口粗的旗杆,哪還不明白人家這一箭之意。
史渙滿嘴都是苦澀,對方用上回對付曹仁一模一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偏偏自己還是中了招。主公與子孝若是知道,真不知會如何看自己……史渙深深長吸一口氣,突然做出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
但見他推開四名護身甲士,縱馬返陣拾起折斷的將旗,在軍前舞旗馳騁,大聲呼喝,所過之處,騷動的曹軍士兵慢慢平復下來。
史渙的舉動,也令馬悍暗暗佩服——這簡直就是在給自己當靶子啊!但為了穩定軍心,避免為敵所趁,遭到不可估量的損失,史渙表現出了一名優秀將領的基本素質之一——勇敢!置生死於度外的勇氣。
史渙或許算不上曹操集團最優秀的將領,但憑著忠誠與勇敢,依然能得到這位三國雄主的器重,最終成為曹魏五軍首腦之一的中領軍。能夠成為曹操集團中堅人物之一,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山坡上,陳登急切請求趙雲趁此機會率軍突擊曹軍側翼,自家彭城軍將配合正面進攻。趙雲以城守無令而不能擅自行動斷然拒絕。
陳登屢勸無果,再看到曹軍在史渙的激勵下,陣腳已穩,只得長嘆一聲,無奈放棄。心下明白,想趁機拖馬悍下水,與曹軍對決的打算,一時是難以實現了。
馬悍靜靜等著史渙穩定軍陣,他的目的只是立威,而不是現在就與曹軍為敵。如果這麼做,最高興的恐怕就是以陶謙為首徐州豪強了,而他卻有可能成為曹操洩憤的目標——這種吃力不討好,為別人火中取栗,到頭來別人還未必真心感激的蠢事,腦袋被門夾了才會做。
史渙終於再一次面對馬悍,但這一次他不再帶護衛,距離也拉近至三十步——這簡直等於是將自家性命交到馬悍手上。史渙是不得不這麼做,他很清楚,馬悍若要取他性命,早不知殺了幾回了。既然對方無意取他性命,何不索性光棍一些,這樣至少在氣勢上不輸於人,也不至於令人看低。
馬悍也已放好弓箭,微笑著向史渙拱手:“公劉兄,我便向你交個底,陳氏父子也好,彭城軍也好,都不過是附帶之舉。我今率軍重臨泗水,乃是受東海糜氏之請,保住其在彭城國的田莊,而絕無與曹軍為敵之意。請公劉兄上覆孟德公,我馬悍絕不主動參與徐州之戰,也不會主動攻擊曹軍。同樣,我也希望曹軍不要踏入我所保護的範圍。”
馬悍最後誠懇道:“公劉兄,無論徐州之戰最終誰勝誰負,糧食,對大家的意義都是一樣的。所謂無糧不穩,相信孟德公也不希望最終拿到手的,是一個因缺糧而導致動亂頻仍的徐州吧。”
史渙這才明白馬悍方才那驚人一箭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