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以為救兵已到,率兵出城合擊,結果遭到袁紹伏兵的痛擊,損失慘重,把最後一點本錢都賠光了,再無力翻身。
不過,在這個時空,卻發生了一點變化。由於馬悍率先使用了鷹訊,並且不斷完善、加以制度化,通訊手段遠遠走在三國群雄的前面。同在幽州,公孫瓚也耳聞此事,並且也嘗試使用這種飛鷹傳書方式。不過,無論是公孫瓚。還是他的部下,明顯缺乏這方面的經驗,結果折騰幾回。也沒能建成一個真正的通訊網,始終擺脫不了鮮卑、烏丸人那種原始的鷹奴傳書方式,有效距離只有百里。
而正是這學得半桶水的飛鷹傳書,使公孫瓚成功避開袁軍巡哨,將密信傳到公孫續手裡。
於是,這回變成袁紹吃大虧了。
這一次襲營,雙方損失都很慘重。原因就在於公孫瓚約定的攻擊時間是晚上,也就是夜襲。
夜襲這種高難度的活計,一向是精兵的專利。訓練不足、配合不佳的普通軍隊根本玩不轉。公孫瓚選拔的突襲軍隊勉強可算是精銳,但黑山軍就不好說了。
結果黑燈瞎火之下,幾萬人混戰,造成大量傷亡。戰事最緊急時。張燕曾率百騎衝入袁軍大營。距帥帳不過百步。彼時呼喝之聲相聞,金鐵交鳴入耳,甚至有箭矢洞穿帥帳,其狀之危,幾如當年界橋之戰小村遇險。
最終,在張郃率大戟士奮力反擊之下,終於擊退張燕。而公孫瓚的突襲,也被袁軍大將文丑率部殊死拼殺所敗。天明之後。公孫瓚黯然率殘部退回城內,而張燕也無力再攻。引軍自去。
袁軍傷亡雖重,但大敗敵軍,士氣非但不墜,反而愈發高漲,圍城愈急。
十二月初,寒冬將至,如果再未能破易京,就得曾時休兵,待來年再戰了。
袁紹發了狠,一邊緊急從冀州、幷州、青州抽調增援,一邊讓諸將立下軍令狀。諸將俱督促各部加緊挖掘地道,一直挖到臺樓下,先用柱子頂著樓基,然後火燒支柱,樓臺也就隨之崩塌。袁軍就用這種方法,短短半個月內,摧毀了公孫瓚的數十重營壘,猶如蠶噬桑葉,逼近正中央最高的飛樓……
……
正堂內,坐著一個鬚髮灰白,容色枯槁的老人。若是馬悍見了,只怕無法相信,這竟是他初臨三國時,所見的那個虎虎有威,氣勢凌人的一代梟雄公孫瓚。
堂下伏跪著三個人:從弟公孫範、長史關靖、廣陽太守田楷。
公孫瓚目光從這三個追隨自己到最後一刻的心腹面前掃過,聲音低沉道:“孤不會曝屍於袁本初之前,爾等可自去,或降或走,孤絕無恨意。”
“主公,讓我再衝一次,再衝一次!”田楷情急大叫。
公孫瓚搖頭:“不必多此一舉,事已至此,再戰無益,徒令將士橫死而已。孤意已決,與易京共存亡,諸君散去吧。”
三人無不垂淚,伏地大慟。
公孫瓚再召來扈從軍侯,低聲吩咐一番。
軍侯先是驚愕,接著噗嗵一聲跪下,重重叩首,抬頭時已淚流滿面:“主公,不可啊……”
公孫瓚抄起案旁佩劍,漠然道:“你若不敢,孤便自己動手。”
軍侯低下頭,再重叩一記響頭,顫聲道:“喏!”
所有人都退下之後,空曠的大堂上,只有公孫瓚孤獨的身影,他緩緩抽劍出鞘,刃泛寒光,亮可鑑人,劍格刻著四字銘文:麴氏百鍊。
這把劍,正是馬悍初臨三國時,誤殺麴義所獲,後進獻給公孫瓚。麴義為公孫瓚生平第一大敵,他的佩劍對公孫瓚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故此公孫瓚一直留用至今。若今日用這把劍染上公孫氏之血,只怕麴義在九泉之下也會大笑翻身吧。
公孫瓚搖搖頭,隨手將劍拋於階下,緩步走向高臺。
此時內院之中,正室侯氏將十餘妾室召集到身邊,在她的膝下,是一摞白綾。
侯氏對送來白凌的扈從軍侯點點頭:“不勞典軍動手,我等自決即可。一刻之後,再請典軍入室收殮。”
軍侯含淚退下。
飛樓,是易京最高建築,飛角鬥簷,接天連雲,四面廓軒,極目天穹。夏日涼風滿樓,冬日以板隔斷,圍成密室,點起爐火,煮酒炙肉,倚欄極目,別有味道。以往這裡是公孫瓚最喜登高望遠之處,而此時卻已堆滿齊人高的柴薪,還有一捆捆曬得幹黃的秸草。
公孫瓚一襲灰袍,臨軒遠眺。從這裡,可以看到數百步外。那密密麻麻的袁軍士卒,象螞蟻搬家一樣,不斷運土。將重重塹壕一點點掏空。轟!一聲悶響,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