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這既是成全從弟,也是為報答馬悍當年的救命及復仇的恩德。
糜芳近來更是將軍府的常客,不過,人家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的。因為馬悍向他通報了一個很新奇的舉措:目前雒陽正多方籌集資金重建,宮殿這一塊自然由皇家承擔,而民宅這一塊,則由雒陽權貴及各方有意者競標,同時還有大量無主房地出售,欲購從速。
糜芳頓時動心了,眼下的雒陽看上去還是一片焦土,但畢竟是帝都啊,幾年前這裡還是寸土寸金,想建個宅院都沒門路,這會倒是隨便選,只要你敢住。這時就是考較眼光的時候了,若是對本屆的“領導班子”有信心,早早進入,所獲回報,想必是相當豐厚的。
雒陽投資潛力巨大。這是馬悍向糜芳傳遞的資訊,嗯,一般人我不告訴他。同時表示中山甄氏也有意介入。而最黃金的地段,馬悍本人已直接拿下。這些地方以前是有主的,而且多半還是某些權貴的私產。不過,這幾年動亂與浩劫,許多昔日的權貴已絕戶了。而且當年董卓的一把火,也把無數地契、房契化為灰燼。眼下的雒陽,七成是無主之地,馬悍就是最大的地主及發包商,要抱大腿就趕緊。
糜芳做生意的水平,絕對要遠遠高於指揮打仗的水平,在雒陽兜了一圈之後,果斷拿下一份大訂單。
馬悍就藉著這難得的四方來朝的機會,一邊重建,一邊推銷,弄到了好幾份大訂單。就算是一時吃不準,還在觀望的各路諸侯及使者,也都頗為意動。只要這雒陽從此安定下來,不再有戰火,這些人,不難成為潛在的投資者。
當然,不和諧的因素也有。曹操的使者荀衍,就在朝堂上指桑罵槐,痛斥某人挾持質子。並四下串聯,利用自己的人脈與聲望,製造輿論,逼迫馬悍放人。
最後把馬悍搞得火大:“你以為自己是名士就了不起了?什麼三寸不爛之舌,到我這裡分分鐘拔下來給你燉爛信不?去,給老荀傳個話——如果這雒陽城裡再有關於‘曹昂’兩個字的傳聞,壞了本將軍喜慶心情,曹大公子今晚就會吃壞肚子,明後日連續拉稀,本月將臥床不起,下月的新麥他永遠都沒機會吃到嘴。問他荀老四敢不敢賭!”
荀衍還真不敢——敢放出這種狠話的人,你敢量他做不出?
秀才最怕遇見兵,名士最怕碰流氓,荀老四偃旗息鼓,終於消停了。
一路盤算收穫,就這麼走走停停,直到阿蘇喜呼:“念奴來了……哈,今日裝扮好生豔麗。”
馬悍抬頭,這時才驚覺已過了崇德宮闕,長長的臺階上,念奴歡快如鹿,正提著裙裾一跳一跳迎上來。有那麼一瞬,馬悍感覺這長階就象黑白琴鍵,而那精靈般的少女。就像天使的手指在輕快跳躍。
嗯,說到天使……馬悍仰望,漫天雲霞流彩之下,那一道鳳冠霞帔的倩影俏生生立於雲臺之頂,雖隔百尺,四目交匯,笑意宛然,有會於心。
這一刻,馬悍滿腦子的得失算計俱隨流雲消散,這是屬於他與她的一刻。一切得失都已不重要。
……
煙華盡消,夜闌人靜,念奴與袁圓兩個通房大丫頭,自先後將公主與主人送入洞房後,就安安靜靜守在外間,等候召喚。
聽牆腳是人類的天性,尤其是聽洞房的牆腳,更是難以抵擋的誘惑。兩個小丫頭臉紅通通的,眼睛發亮。紅唇咬得發白,小拳頭攥得緊緊,神色異常緊張,貼著幔幃側耳聽了半天。不得要領。
袁圓輕輕嗜囔:“好像在說什麼袖中什麼藥……為何要吃藥?”
念奴驚訝不已:“主人單手可掣烈馬,強壯如龍,何時需吃什麼藥,你不會聽錯了吧?”
袁圓有些急了:“沒錯。你聽聽……”
念奴聽了好一陣,嘴裡複述道:“百丈崖,生死共。貴或賤,與君同……沒藥的事啊——啊!”
袁圓緊張道:“怎麼了,為何要啊?”
念奴明豔的面龐掠過一抹羞怯:“不是我,是公主……”
其實不用她解釋了,室內的嬌吟越來越高,袁圓又豈能聽不見。
二女面紅耳赤,四目相對,雙手堵嘴偷笑。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裡面的動靜消停了。二女按照這段時間所學的程式,一執軟布一捧熱水,一同進入室內。
室內青幔輕舞,碧彩流蘇,紅燭滴盡,光暈迷濛,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奇怪味道。
二女將東西放下,齊聲道:“請主人、公主盥洗。”
榻上錦衾似乎一動,似有輕唔一聲,隨即安靜。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