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以每四日擊破一個部落的迅猛之勢,將白檀一帶的烏丸、鮮卑部族橫掃一空。
由於白檀地近漁陽與右北平,這一帶是兇名赫赫的胡奴天敵公孫瓚勢力銜接處,因此無論是烏丸人還是鮮卑人,都不敢把實力較強的部落遷居此處,以免為白馬將軍所屠。在這個漢廷與胡人勢力緩衝處,所居部落,無一不是千人以下的小部落,公孫瓚這把“牛刀”,基本上不屑於砍這些“小雞仔”。
這樣一來,就便宜了馬悍。所謂“萬事開頭難”,憑他們這幾十號人,七八張弓,還有幾百老弱,就算再來一個骨力部,他們都吃不消。而這周邊的小部落,正可充當磨刀石,砥勵初生的漢戈部。透過不斷襲擊吞併,達成馬悍練兵、發展、壯大的目的。
無論是匈奴人、東胡人、烏丸人抑或鮮卑人,其部族的發展壯大,都離不開對漢人的擄掠。如果沒有大量被擄漢人丁口的補充,單憑遊牧部族本身的自然繁衍,以其惡劣的自然環境與低出生率、高死亡率,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甭想誕生一個強盛的部落。換言之,越是強大的胡人部落,所擄掠的漢奴就越多。正是得益於漢奴男子的拚命幹活,漢奴女子的拚命生育,才養肥養壯了一個部落,強盛之後,又可以入侵邊關,擄掠人財。如此形成惡性迴圈,以吮吸漢民族的血,滋養了一條又一條、繁衍千年的惡狼。千百年來,它們的名字不停的變換:匈奴、鮮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骨子裡卻從未改變。
任何一個部落,無論大小,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由奴隸構成,其中漢奴又佔絕對比例。無此,不足以支撐一個部落。所以馬悍每攻破一個部落,都有令人既悲且喜的收穫。
短短一個月下來,漢戈部已有漢民、胡奴三千餘人,騎兵及預備騎兵超過二百人。不經意間,一箇中等規模,以漢人為主體的新部族在白檀原上悄然誕生。
熊熊燃燒的火光映照下,帶著劫後餘生、逃脫樊籠的百餘喜泣漢奴,與悲悲切切的數百鮮卑婦孺,形成鮮明對比。
五十餘名漢戈正騎與從騎,在唐努、烏追的率領下,分成左右兩隊,在兩翼看押鮮卑俘虜。
馬悍策騎走在隊伍的最前頭,臉上並無太多的喜悅,一雙鷹目,四下巡掃,充滿警惕。他這一次出擊,著實有些冒險,已經超出白檀,越過濡水(今灤河),接近平岡一帶。這一帶是烏丸人與鮮卑人的勢力交界處,再往北上數百里,就是三部鮮卑的中部鮮卑牙帳所在。這樣毫無顧忌地攻擊鮮卑帳落,很有可能遭到鮮卑騎兵的反擊。只是對馬悍而言,這個險卻不得不冒。
現在是最好發展的時期,南邊的公孫瓚與袁紹正打得不可開交,根本沒工夫理會北邊的事。而東、北兩地的烏丸人與鮮卑人早已被公孫瓚打怕了,習慣性地避開這位白馬將軍的兵鋒。哪怕眼下幽州軍主力盡數南下,與冀州軍爭雄,上谷、漁陽、右北平各郡兵力空虛,胡馬也不敢輕易南窺。如此一來,在幽州東北邊郡就形成了一個勢力真空,此時填補,正其時也。
一旦公孫瓚兵敗的訊息傳來,籠罩在這位白馬將軍頭上“戰無不勝”的光環破碎,最擅長趁虛而入的胡奴必定不會放過此等良機。一定會出兵試探,並逐步蠶食土地,將勢力推進到邊郡之地,就象歷史上公孫瓚死後鮮卑人與烏丸人所做的一樣。
因此馬悍必須抓住這個難得的良機,儘可能擴張實力,解救更多的漢民。每多一個漢民,就多一份力量,這個險,必須冒,也值得冒。之所以越過濡水,殺入鮮卑人的地盤,原因很簡單。白檀一帶實力相對弱小的烏丸部落已經被掃光了,再打,就是實力堪比骨力部甚至強於骨力部的部落了。以漢戈部此時的實力,最好還是挑軟柿子。所以馬悍將目光投向北邊,反正不管烏丸人也好,鮮卑人也罷,打的就是這些胡奴。
近一個月以來,掃蕩得最開心的就是唐奴與烏追等漢戈部騎兵及預備騎兵了。
唐努終於知道,當日馬悍為何能在馬側腹下做出那般高難度的閃避動作了,原來是有一種騎馬利器——馬鐙。現在唐努也裝備上了馬鞍、馬鐙、馬掌,騎射之術突飛猛進。他所率領的漢戈騎兵,也得益於新型馬具之助,騎射之術得到極大的彌補與提高。這些在邊塞生活了數年甚至十數年的青壯漢奴,已擁有與號稱天下精騎的烏丸、鮮卑騎兵一較之力了。
為了擴大兵力,馬悍的徵兵物件已不侷限於純粹漢人,有胡人血裔的漢人也可入伍——烏追就是這樣一種情況。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騎術精湛,身手敏捷,箭術極佳,在漢戈部裡,隱隱有部帥以下第一箭手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