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於百把號人,專人服侍,早就習以為常了。
小石子一身破衣,頭髮亂蓬蓬地,臉黑黑地彷彿永遠都洗不乾淨。聽到主人招呼,惶然搖頭:“不,我不下河。”
“下河洗乾淨了,我給你布匹做新衣。”
“謝主人,我穿這個就好……而且,我……我不會水。”
馬悍哈哈大笑,將戎衣與彈力背心往亂石上一扔,穿著平角**奔向大河,縱身躍起,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噗通入水,只濺起一小團水花。
見者無不喝彩“好水性!”不過,更多的人被馬悍那條奇怪的**所吸引。這時代可沒有什麼**一說,連短褲都沒有。下水的軍卒役夫要麼穿長褲,要麼光屁股,哪見過這等奇特的**?
就連那幾個白馬義從都圍上來問稀奇。馬悍那有閒功夫扯這個?三兩下岔開,轉而問起自己所關心的問題。比如眼下是哪個皇帝在位?董卓進京了沒有?薊侯為何要與袁紹開戰?袁紹方面將領與兵力情況如何等等。
這些問題,有些白馬義從能回答,有些則不能。一番交談下來,結合自己的三國知識,馬悍大致弄清楚了:這個時侯漢靈帝已經嗝屁了,少帝也翹了,眼下是陳留王在位,也就是後來的漢獻帝。獻帝是董卓所立,這個亂世梟雄自然早已進京,而且,群雄討董卓,虎牢之戰這些震驚天下的大事也已發生。
最新訊息是,董卓被王允、呂布所殺,洛陽已陷入軍閥混戰狀態中。而那些日後名震天下的諸侯們,正在四處搶地盤,擴張勢力,天下已進入群雄割據時代。
公孫瓚據幽燕,袁紹新得冀州,彼此勢力相接,這新老兩大北方勢力,早早晚晚,必有一戰。有理由要打,沒有理由製造理由也要打。此戰無關原因,無分對錯,只關乎利益。
馬悍腦子裡飛快消化分析,淡然而笑,這爭天下與自己以前的幫會搶地盤、爭利益,本質上也沒什麼不同,區別只在於規模的大小與檔次罷了。
正沉思間,突聞岸上一陣紛亂,抬頭望去,只見河邊有人在撲騰,似是溺水,但岸邊卻有一青巾裹頭的黑壯漢子叉腰大笑,得意洋洋甩著一對靴子——慢著!這不是自己的軍靴嗎?那麼掉進河中的人豈不就是……
一股怒火騰起,馬悍深吸一口氣,認準方向,一個猛扎子,潛入水中。不過數息時間,豁啦!破水而出,單臂將溺水的小石頭高高舉起,一步步走上岸。
晨曦的金光照射著他近乎**的身軀,抹上一層淡金色,彷彿斯巴達戰士降臨。
岸邊的異動也引來了許多圍觀者,那些僕婦軍妓看著這英氣逼人、雄壯偉岸的小郎,無不眼睛發亮,如痴如醉,連漂洗的衣物被水沖走都不知道。
馬悍救援很及時,小石子只嗆了幾口水,吐出幾口清水就沒事了,只是臉色灰敗,一副欲哭無淚之狀。
“怎麼回事?”馬悍凝視著他的眼睛,淡淡問道。實際上看到那雙靴子,心裡已明白幾分,但他需要更直接的證詞。
小石子終於哭出聲來,抽抽噎噎道:“小奴在為主人洗靴子,那軍漢看到主人的靴子極好,就想要。小奴不給,他就硬奪,還將小奴踢下河……”
馬悍看到小石子細如麻桿的腳有些跛,便知對方這一腳踢得挺狠,或許對方沒太用力,但小石子的身體卻吃不消。
馬悍眼底掠過一絲陰霾,緩緩站起,待回過身時,目光已是一片澄澈,面色平靜,淡然道:“你喜歡這靴子?”馬悍這雙靴子是野戰大頭皮靴,皮質是義大利小牛皮,耐磨牛筋為底,靴幫還可藏小刀,無論是舒適度還是堅固耐磨程度,都不是這時代的粗糙皮靴所能比的。經清水洗刷,汙垢血漬盡去,露出油亮光滑的皮質,立即吸引不少貪婪的目光,這黑漢便是其一。
黑壯漢子看著眼前高大雄健的身軀,眼角不自覺抽了抽,倘若先前洗刷皮靴的是這年輕漢子,他或許會掂量掂量,眼下卻是騎虎難下了。東西沒搶到手是一回事,搶到了再吐出去又是另一回事。
黑壯漢子眼珠一轉,嘿嘿笑道:“某乃飛燕將軍麾下杜騎督之帳下督,名叫胡元。兄弟怎麼稱呼?軍中何職?”
馬悍被這傢伙所報一的連串頭銜繞得有點暈,低聲問小石子:“這傢伙說的什麼飛燕將軍,什麼騎督、帳下督的,是怎麼回事?”
小石子已止住泣聲,瞪大眼睛看著主人,一臉驚訝:“飛燕將軍就是黑山軍的平難中郎將張飛燕將軍啊!杜騎督就是左營黑山營的杜長騎督,帳下督就是杜騎督的侍衛從騎。”
原來如此,黑山軍張飛燕,本名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