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格外的不同。
人到齊以後,宇文靖身為太師,頭一個開口。他本就不糊塗,有文天為後盾就更加清明。撇去以前對廣寧王的猜忌不談。只文無憂為主勤王這一件上面,太師就力主給予勤王最大的許可權,是可以殺王爵。
殺一個廣寧王,震懾別的王爺。殺一個廣寧王,也方便孫女兒行事。不然,遇到王爵就束手束腳,平白給文無憂添上好些禁錮。
“老臣以為,皇上當速返京都。勤王大事,就半點不能馬虎。凡阻擋勤王者,格殺勿論。”
太師以為會遇到阻攔的人,至少,會有幾個談論下給勤王過多的權利,他們會不會亂殺人。
但出乎他的意料,萬安長公主鎮定的道:“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沒有一刻鐘,全部附議。三殿下當即命擬旨,一應王爵如不聽從勤王大計,殺。
宇文靖退出這裡,面上還帶著納罕。長公主會附議他不奇怪,在外的三爺是她的親兒子,和無憂小夫妻相伴共同勤王,無憂是她的兒媳。別的人呢?那些溜鬚拍馬,羨慕眼紅權利過高的人都去了哪裡。
瑞國公從後面趕上來:“太師,您在想什麼?”他看得出來:“太順了是嗎?”
“是啊。”
小郡主和無憂在一起,瑞國公和太師也無形中親近不少,宇文靖沒有隱瞞:“國公,勤王也有郡主一份兒,你我要小心些,提防背後出花樣。”
“太師思慮慎密,我從來佩服。不過這一回嗎,也許我看對了。”
“哦?”
瑞國公對著白雪凝神:“咱們背井離鄉的,已在這裡過的是第二個年,太師,羨慕眼紅一般生在安樂窩裡。”
宇文靖的心思大多想的深,把這淺顯的一層忽略。他恍然大悟:“是啊,”若有所思地道:“家家祭祖宗,也不能和往年一樣到家廟裡。”誰是揹著祖宗牌位出來的,又逢年關,只有早回京的心,對勤王羨慕眼紅,在這冰雪中即使出來過,也能讓壓下去。
兩個人分開,瑞國公手裡晃著一布袋東西,是隨著明逸的公文,小郡主又給弟弟送來東西。
宇文靖一路回他的住處,聽到不少哭聲。如今雖不能驕奢,但暖飽上不再憂愁。這些人為什麼哭呢?就是剛才說的過年祭祖。
分給各家的房屋淺窄,單獨燒香的地方也沒有,牌位也不在眼前,燒著香燒著香,就有人哭出來,帶動出全家哭聲。
萬安長公主也會哭不能到先皇陵前,但宇文靖是最不要哭的人。他對著白茫茫的雪地,高興還來不及。
孫女兒又得一層大權到手,宇文家中興有望,他哪有眼淚掉?
回屋後,叫來宇文永平,跟他細細又說了一番話。說來說去,不過是為宇文家怎麼更顯赫。
……
嗣哥兒已經知道三表哥有信使到來,他有感覺也好,沒感覺也好,都有期盼。
瑞國公最喜愛女兒,不過為女兒是先生出來的那個。兒子也一樣的喜歡。見到小姐弟又情深模樣出來,就笑的滿足多多:“給,姐姐又麻煩表哥給你送回來東西。”
明逸找回小表妹,就把她寵到頭頂上,不但按月給零用錢,恢復郡主一部分享用,還因為親眼見到嗣哥兒抱著果核不丟,每回送信要問過表妹要不要帶什麼回去。
這是一袋子果乾,嗣哥兒可就樂了。
小郡主央求顧氏幫忙寫了信,瑞國公念給兒子聽。信中說著因怕妨礙送信,不敢帶太多,只帶了兩斤來,但是三表哥再有信來,還會再寄。又說了說她有多麼想念嗣哥兒。
嗣哥兒心花怒放中,一時的很大方。小手抓了一把給父親,又抓一把給母親。臨走時,小眼神兒明顯的瞄了瞄,應該是有後悔上來,但手裡還多,他還是樂著去他睡的屋子。
小郡主信裡寫道,這是秋天最後一批的果子,挑出最好的。天氣好,就外面曬。天氣不好,就放在睡的炕上烤。沒有炕睡時,生一把火,是親手所制。
瑞國公捨不得吃,吃了一小片,餘下的拿在手裡,準備給兒子送回去。長安長公主也吃一小片,把她的也給丈夫拿上。
見嗣哥兒把果子乾全倒在最乾淨的衣裳上,他的奶孃在旁邊幫他計算。
“一個月有多少天?”
奶孃告訴他。
“最早的果子明年幾時結出來,還有多少天?”
奶孃告訴他。
“數數我的果子有多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