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這份尷尬。
“世子爺喊奴婢來,也不知是為了何事?奴婢的暖房裡頭,還有好些事情……”
櫻桃的話還沒說完,蕭謹言忽然抬起頭,凌厲的視線似乎能洞穿櫻桃的心思一樣,讓她無端嚇的顫了一顫。都說世子爺自落水之後改了性子,看來傳言並非是空穴來風。
“阿秀是我看上的人,以後要是誰敢動她一下,那就是跟我過不去,”蕭謹言不緊不慢的開口,他漸漸的發現,有時候把話說清楚,比耐著性子去指點她們來的更快捷,他畢竟不是十七歲的孩子了,也不能讓自己停留在十七歲,“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你以前是我房裡的大丫鬟,我素來也看重你,管理花房是個還算清閒的差事,你若是不想做了,也可以直接回了太太,國公府在京郊的莊子不少,挑好了,我自然也讓太太放你過去。”
櫻桃霎時間臉色蒼白,只看了眼端坐在前頭的蕭謹言,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再不是她記憶中帶著青澀溫文爾雅的世子爺了。蕭謹言其實也是難得發這樣的火氣,可是他發現,事情只要牽扯到了阿秀,他便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深吸一口氣道:“你若不想去,就把今天的事情如實的說出來。”
這時候張媽媽正在外頭聽壁角,蕭謹言這一番恩威並施的話也讓她驚訝了不小,見櫻桃這樣子,只怕是要撂挑子的,只急忙喊了一個小丫鬟過來,小聲道:“快,快去海棠院把太太請來,就說是世子爺請她過來的。”
大廳裡頭,櫻桃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臉上帶著幾分慘白之色。張媽媽在門口等得著急,見阿秀帶著杜雲澤正從抄手遊廊那邊走過來,故意提高了聲線道:“杜大夫來了啊!清漪臉上的傷如何了?”
蕭謹言聽見外頭的聲音,也稍稍按下了怒意,只愣愣掃了一眼跪著的櫻桃,開口道:“起來。”櫻桃知道蕭謹言不想在外人面前發落自己,只緩緩起身,像以前服侍蕭謹言一樣站在他的身側。
說話間張媽媽已經挽了簾子放杜雲澤進來,阿秀去了一旁的茶房沏茶,進來的時候就聽見蕭謹言拿著那小白瓷瓶子正問杜雲澤:“她就是用了這裡面的東西才燒壞了臉,你來看看這裡是些什麼東西?”
杜雲澤拔開小木塞子,只低頭輕輕嗅了嗅,又從藥箱中拿了一把鑷子出來,捏了一個棉球蘸了一點裡頭花露出來,只稍過了片刻,那棉球上面就出現了被腐蝕的跡象。杜雲澤起身將那棉球丟進了大廳中間的鎏銀百花香爐內,那爐火忽然間往上一串,繼而冒出一股難聞的氣味來。
杜雲澤擦過手,接了阿秀送上去的茶盞,慢慢開口道:“這裡頭有綠礬,因為數量不多,而且玫瑰花香氣濃郁,所以一般人並不能分辨出來。”
蕭謹言此時剛剛接過阿秀遞上去的茶盞,聞言也微微一驚,只抬起頭看著杜雲澤道:“聽說這綠礬是做火藥用的,居然有人有這種歹毒的心思,將它滲入這玫瑰香露裡頭害人。”蕭謹言重重的把茶盞擱在了茶几上,茶盞裡的茶水只弄溼了上頭的雪青色墊布。
櫻桃此時臉上又已經微微變色,低著頭一聲不啃,似乎是在等候蕭謹言的發落,張媽媽見狀,只咬牙開口道:“世子爺,方才清瑤說的不錯,這文瀾院總共就這麼多丫鬟,只要問一問這玫瑰花露是誰的,不就能知道是誰要害清漪了嗎?這種蛇蠍心腸的歹毒之人,定然要從文瀾院裡攆出去才行。”
蕭謹言抬起頭看了張媽媽一眼,眼神中卻沒有多少感情,只是冷的讓張媽媽有些哆嗦,一時間也沒感再往下說。蕭謹言忽然笑了笑道:“張媽媽說的沒錯,這樣的人光攆出文瀾院還不夠,還要攆出國公府,才算是個教訓。”
張媽媽總覺得蕭謹言這裡頭話中有話,但她也是個老江湖了,況且蕭謹言素來是聽話溫順的主子,於是便繼續道:“世子爺如今大了,房裡頭難免有幾個不老實的丫鬟,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一併收拾了,太太那邊也更放心些。”
蕭謹言這會子倒是有些好笑了,笑著笑著便又有些悔恨,前世張媽媽若是說這樣的話,他還當真以為她們是一心待自己好的,可如今卻發現,這裡頭壓根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所謂對自己好,無非是對她們自己,更有好處罷了。
“媽媽,這裡頭還有外人呢,說這種話也不怕杜少爺笑話,我房裡的事情,自有太太操心,媽媽如今年紀大了,倒不如回家好好歇歇吧。”蕭謹言不緊不慢的開口,言語中雖沒有不恭,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在攆人,張媽媽的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了。這時候外頭忽然有小丫鬟進來傳話,說是太太來了。
蕭謹言原本壓抑著的怒火漸漸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