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已經過去了,還有不少的院子,院門都靜靜的關著,倒像是沒人住一樣。
蘭姨娘只一邊走,一邊道:“這西邊的幾個院子,原是老二爺住的,二老爺如今外放,所以院子都空了,你和婉姐兒住太太那邊的懷秀院。”
阿秀走在蘭嫣的身後,猛然聽見這名字,心下不由一驚,只聽蘭姨娘繼續道:“那院子原本是叫凝香院的,後來世子爺覺得名字太俗了,就改成了懷秀院。”
阿秀走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覺得這懷秀院地方熟識,倒像就是往她生前住著的凝香院的方向走。況且阿秀進許國公府八年,也確實沒聽說過府中有一處懷秀院,如今見那懷秀院就是原本自己住的小院,腳步不由又放慢了幾分。
阿秀臉上堆著尷尬的笑,假裝不解道:“奴婢倒是覺得凝香院挺好聽的,倒是比懷秀院別緻些,世子爺怎麼就給改了名兒呢?”
蘭姨娘只當是丫鬟隨便問話,便笑著道:“世子爺改名,自有他的道理,自從他去年大病之後,性子確實變了些,聽服侍他的人說,似乎是變得古怪了些。”這些話雖然看似在回答阿秀,其實都是在給蘭嫣做功課,蘭嫣只一邊聽,一邊都記在了心上。
不多時一行人已經到了懷秀院的門口,裡頭只候著幾個粗使婆子,見了蘭姨娘紛紛上來行禮,又見過了蘭嫣和蘭婉。
蘭姨娘便開口道:“太太原本是要撥幾個奴婢來服侍著的,我聽說你們各自都帶了奴婢,就謝過了太太,要了幾個粗使婆子過來,只讓我房裡的大丫鬟翠竹過來,指點著小丫鬟們,也就夠了。”
蘭婉聞言,又是略略皺眉,正想開口,那邊蘭嫣便笑著道:“姑媽不必忙了,這樣就夠了,平素在家裡頭也不過如此。”蘭嫣心裡頭清楚,若是孔氏房裡的丫鬟來了,能不能服侍先兩說,她和蘭婉的一舉一動,反倒是讓人家暗中觀察的清清楚楚。
眾人進了正廳,外頭的婆子將行李一一搬了進來,蘭嫣只讓婆子把其中兩個箱子放進了左次間裡頭,另外的都是蘭婉的,全放入了右次間。打賞過婆子,三人這才坐了下來。這時候蘭婉才開始瞧這懷秀閣裡頭的傢俱佈置,只一邊看,一邊挑剔的撇了撇嘴。
“我還當國公府處處都是金碧輝煌的,原來也不過如此,這鐵力木的傢俱,也值不了幾個錢。”
蘭姨娘聽蘭婉說這種話出來,便知道她是個目光短淺的,又被蘭老爺慣壞了,倒是一個張狂的脾氣,只搖著頭道:“這兒原本是老國公爺一個姨娘的住處,後來國公府分家,老姨娘去了庶子家住著,這裡就空出來了,說起來這位老姨娘還是受寵的,瞧這多寶閣上的幾樣東西,我哪兒只怕也比不上。”
蘭嫣聽蘭姨娘說話間有幾分失落,分明想安慰幾句,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倒是一旁的錦心含笑道:“姨娘別擔心,以後禮哥兒成了材,也會讓姨娘坐享天倫之樂的,雖說庶子早早的分家了,看著讓人心寒,可是能和自己的親兒子朝夕相處,多少人盼都盼不來呢。再說了,即便分家了,到底也是國公府庶出的老爺,哪裡就能落魄到那個份上,靠著祖上的封蔭還不如靠著自己努力奔個前程的好。”
“如今我也就指望禮哥兒了。”蘭姨娘聞言,果然臉上就帶著幾分笑意,只左右瞧了瞧,見婆子們已經把行李安頓好了,這才開口道:“時候也不早了,去見過老太太吧。”
蘭嫣只起身,喚了錦心留在這裡整理行李,帶上了阿秀去榮安堂請安。榮安堂那邊,趙暖玉一早已經來了,原先她是傳了話說要過幾日來的,可今兒一早忽然又改了主義,早早的就過來了。她平素過來都不另外整理院子,只在趙老太太的榮安堂住下,今兒又是這樣,只自己牽著馬就來了,囑咐府上的人一會兒給她送行李過來。
蕭瑾璃知道趙暖玉來了,也一早就到了榮安堂,見了趙暖玉便高高興興的迎了上去,趙暖玉只瞧瞧的向蕭瑾璃耳語了幾句,便樂的蕭瑾璃坐在邊上激動得不行,才稍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說是要回房換一身衣服。
孔氏那邊,也正好迎了孔姝進來,姑侄兩稍微聊了幾句,也起身去安榮堂給趙老太太請安。孔氏領著孔姝走到半路,在安榮堂外頭的夾道里頭,便遇上了蘭姨娘等人。
蘭姨娘只朝著孔氏恭恭敬敬的行禮,又向孔姝問好,孔姝還了半禮,和蘭嫣等人相互見禮。
孔氏瞧見蘭姨娘身後的蘭嫣,穿著一襲銀灰色的小襖,一張臉嵌在上頭,越發讓人覺得嬌俏可人,只笑著上前,拉著蘭嫣的手道:“這是姝姐兒,我孃家侄女,你們都是安靜性子,想必是能玩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