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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謹言聽說王媽媽已經帶著小丫鬟去了蘭姨娘那邊,越發就放下了心來,只樂呵呵的往文瀾院去。才到了門口,便聽見裡頭有丫鬟們吵架的聲音。
“你倒是說說看,世子爺那件新做的斗篷去了哪兒?我管著世子爺的開銷衣物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從不曾在我手底下少過什麼,如今不過就是年節的時候請你幫我代管兩日,怎麼世子爺就少了一件斗篷了呢?”清瑤步步逼近清霜,平素溫婉的樣子早已不見,只帶著一臉的刻薄。
原本昨兒她在太太那邊哭訴了半日,本來是想得太太幾句安慰的,可誰知道太太非但沒安慰她,反倒似睜一眼閉一眼一樣。清瑤這幾日處處受蕭謹言排斥,心裡頭已是很鬱悶了,所以便接著這個由頭,趁著蕭謹言不在,向清霜發難起來。
其實諾大的國公府,誰的院子裡不丟那麼一兩樣東西,孔氏又是一個並不嚴苛的主母,在這些方面管束得不算嚴厲,除非是人贓並獲的,會被抓起來發賣,大多數這種事情,都是不了了之的。
那日蕭謹言出門原本就是瞞著太太的,如今丟了東西,自然也不能說是外邊丟的,不然的話,事情傳了出去,只怕會惹出大麻煩來,所以儘管清瑤發難,清霜只冷著臉不去看他,淡淡道:“世子爺平素也經常賞人東西,興許是世子爺賞人了,我也沒時時刻刻跟著世子爺,如何知道他的大氅去哪兒了,你既找不到東西,何不先去問問世子爺,這樣氣勢洶洶的跟我鬧,有什麼用呢。”
清瑤見清霜抬出了世子爺來,只冷笑一聲,當著眾丫鬟的面道:“抬出世子爺壓人來了?這房裡誰不知道你使了狐媚法子,爬了世子爺的床?只可惜世子爺壓根就沒瞧上你,沒名沒分的,也就你願意罷了,如今孔家表姑娘和蘭姑娘都要進府了,只怕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吧!”
清瑤罵得如此不堪,可在清霜聽來卻不覺好笑,明明是她想著法子爬床未遂,如今倒說起自己來了。清霜只淺淺一笑,捋開袖子,往上頭兩寸處露了露,一顆嫣紅的守宮砂就這樣呈現在眾人的眼前。清霜見眾人都瞧見了,這才捋平了袖子,冷笑:“誰想爬世子爺的床,你們心知肚明,怎麼?瞧見太太看上了蘭家姑娘,就著急了,我勸你還是本分些吧,世子爺是個什麼心思,不是我們這樣的奴婢應當知道的。”
眾丫鬟原本受了清瑤的挑撥,也認定了清霜爬了世子爺的床,不想清霜當場就亮出了守宮砂,眾人也明白自己是上了清瑤的挑唆,紛紛輕蔑的看了清瑤一眼。清瑤被清霜擺了一道,此時已有些惱羞成怒了,便索性繞過話題,喊了一旁的丫鬟道:“清漪,你去把洪媽媽喊來,就說世子爺房裡頭有人手腳不乾淨,請她把人帶了出去,交給王媽媽發賣吧!”
清漪原本和清霜就不對盤,這時候也來勁踩她,便只點了點頭,拉扯著清霜往外頭去。眾小丫鬟也不敢上前去攔,紛紛都躲到一邊,清霜便只被清漪拖著往外頭走了兩步,開口道:“只怕世子爺房裡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做主,我是老太太的人,便是太太也從未動過我半分,你敢……”
清霜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外頭簾子一掀,只見蕭謹言黑著臉從外頭進來,平素總帶著兩三分笑意的臉上一片冰冷。丫鬟們見了蕭謹言這個模樣,只都嚇傻了,還是清霜反應快,只急忙拎著衣裙跪下來,垂首一言不發,眾丫鬟只都跟著跪成了一片。
清瑤未料到蕭謹言這麼快就回來了,一時也有些驚訝,急忙迎了上去,福身道:“世子爺,清霜弄丟了世子爺的衣服,按府上的規矩,若是弄丟了主子的東西,是要交給王媽媽發賣的。”
蕭謹言扭頭,視線想一道寒冰射向清瑤,嚇的清瑤一下子忘了下面想說的話,只愣愣看著蕭謹言,不敢說話。蕭謹言忽然冷冷一笑,彎腰把清霜拉了起來道:“那大氅過年之前就被我弄丟了,一定是你回去之前沒清點出來,明明是你自己失職,怎麼還怪罪起了別人。”
清瑤臉色漸冷,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世子爺這麼說,分明是連一次辯解都不肯給她。
蕭謹言只掃了一眼跪在廳中的眾人,開口道:“怎麼,你們都沒事幹嗎?都在這兒杵著?”
眾丫鬟如臨大赦,急急忙忙就起身出去,蕭謹言扭頭喊住了清漪道:“清漪,一會兒你去找王媽媽過來,告訴她清瑤年紀大了,放她出去嫁人吧。”
清瑤聞言,頓時就撲通一下跪在了蕭謹言的跟前,淚流滿面道:“世子爺,奴婢……奴婢……是一心為了世子爺好,世子爺不能這麼對奴婢。”
蕭謹言略顯煩躁的看了清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