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露出笑意。朱氏已經起來,瞧見阿秀仍舊伏趴在佛像前,樣子說不出的虔誠,只忍不住點頭笑笑。這時候邢媽媽在殿外給朱氏使了一個眼色,朱氏只先提了衣裙走到殿外,邢媽媽便湊上去,小聲道:“打聽到了,國公府休息的禪院就在西邊的菩提院,不過除了國公府,今兒孔家也來了。”
朱氏只淡淡嘆了一口氣道:“早就聽說國公夫人有意娶孔家的姑娘做世子夫人,只怕這次也是有意為之,我們不必太過刻意,一定要讓她們以為,這只是巧合而已,千萬別讓蘭姨娘難做。”
邢媽媽只點點頭道:“我方才已經捐足了香火錢,點名要了菩提院隔壁的明鏡院休息。”
朱氏只點點頭,看著裡頭還跪在佛祖跟前的蘭嫣,心裡多少還是有幾分不捨。
蘭嫣跪拜起身,阿秀上前扶了蘭嫣起來,大殿門口的籤筒裡頭放著竹籤,白鬍子的老和尚正翻看著手中的書卷。蘭嫣走過去,手指略微碰了碰那籤筒,卻是不敢拿起來,只又縮了回來。那老和尚抬起頭,捋著山羊鬍子看了蘭嫣一眼,只笑道:“小姐今日紅鸞心動,難道不要求一簽,看看姻緣?”
朱氏站在門口,聽見這一句,心跳莫名就快了起來。這正主就在在紫盧寺裡頭,偏生這老和尚還說蘭嫣紅鸞心動,莫非有些本事?
“嫣兒,既然大師這麼說,那你求一簽也無妨。”朱氏進殿,看著蘭嫣手下的籤筒,倒是有了幾分期待。
蘭嫣眼中倒是透過了幾分漫不經心,腦子裡也不知怎麼就想起了方才在馬車上驚鴻一瞥的那個男人,只信手將那籤筒拿了起來,遞給阿秀道:“你去幫我求一簽吧。”
阿秀抱著個籤筒,真是進退兩難,她兩輩子也沒求過籤,萬一運氣不好呢?要是求了一個下下籤,豈不是……阿秀看看朱氏,朱氏見蘭嫣這樣,也不強求她,只笑對阿秀道:“你去吧,心誠則靈,佛祖不會怪罪的。”
阿秀見朱氏也發話了,也到不擔心了,便抱著個籤筒,落落大方的跪在菩薩跟前,三拜九叩之後,拿起籤筒搖了起來。蘭嫣看著阿秀手中晃動的籤筒,只抓著手絹,心裡頭也不由緊張了起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老和尚攆著山羊鬍子,念出這兩句經文。
蘭嫣的眼梢一動,嘴角似乎微微翹起,朱氏並不知道這兩句的含義,只又問道:“那敢問大師,這事情,到底是成還是不成?”
老和尚點點頭道:“事情自然是成的,不過中間應該還會有些曲折,夫人不必操之過急,應耐心等待、靜候佳音。”
朱氏聽老和尚這麼說,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只笑著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事情能成,那就沒白費了那些周折。”
說話間邢媽媽已經打點好了休息的地方,阿秀瞧了一眼供桌上的荷包,等攢夠了香客們的叩首,這荷包也算是開了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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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謹言跟著孔文、洪欣宇三人出了禪院,往僧侶們住的地方去看望一位故人。只見小院洗掃的很乾淨,一把笤帚靠在院牆上,三人還未進門,便聽見裡頭傳出了聲音道:“今日廊下喜鵲叫個不聽,果然是有客自遠方來。”
蕭謹言只笑著道:“我們算不得什麼遠客,不過就是順道來看看你而已。”
談話見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和尚從禪房裡頭出來,眉清目秀、皮白瘦削,穿著寬大的僧袍,讓人看著忍不住心酸。洪欣宇瞧見他,只上前在他肩上輕輕的錘了一把:“我聽說和尚大多數都是白白胖胖的,怎麼你越養越瘦了?”
那小和尚也不理他,一本正經的唸了一句“阿彌陀佛”,只又笑著道:“心輕、則體態也跟著輕盈些。”
洪欣宇只笑道:“果然當了和尚就不一樣了,說話透著一股子的禪味。”
蕭謹言卻不像洪欣宇那般玩笑,只開口道:“其實你又何必真的來出家呢,那些大臣們都是風言風語的人,你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心裡難道就高興了?”
這小和尚不是別人,正是蕭謹言前世的至交好友,已故恆王的世子爺周顯。他母親因生他而難產而亡、恆王又在幾年後戰死沙場,如今恆王府只留下這麼一根獨苗,前年太后病危,欽天監算出有人刑剋,那刑剋之人卻正好是恆王世子,原本只等著封爵即位的他,拋棄了功名利祿,遁入空門。說來也奇怪,自那日以後,太后娘娘的身子果然就好了起來。
“何為高興,何為不幸,本就難以言喻,我如今過的心靜如水,未曾就不是一件好事情。”周顯領人眾人進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