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溪客想,“娶妻,可真有意思。”
然而,第二天一早,晴蘭攬鏡一照,就翻臉不認人了,當知道她昨晚都做了什麼後,晴蘭把步溪客連哄帶趕請了出去,然後就緊閉大門,再也不開了。
起初,步溪客以為她也只是氣一會兒,沒想到練完兵回來,她竟然還不讓自己進去。
步溪客問嬤嬤:“殿下還在屋子裡面打滾嗎?”
嬤嬤未答,但臉上的表情非常震驚,似乎在問他,你怎麼知道殿下在屋裡打滾?
步溪客笑了起來。
他下馬,整理了衣襟袖口,繞著公主府走了起來,邊走邊唱。
晴蘭這一天在屋裡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回想起昨晚自己的失態,就羞得滿地打滾,嚶嚶跺腳。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再也不見人。
聽人說步溪客求見,晴蘭把頭搖成撥浪鼓,一個勁說:“不不不,不見他!我不能見他!!”
她哭唧唧爬起來,再次洗了把臉,換了件素花衣,寫了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說,自己這輩子再也不喝酒了。
寫完之後,晴蘭有哭著打滾,捂著臉喃喃著不能見人了。
她感覺自己一生的臉皮,都在昨晚丟盡了。
又有人在門外通報,駙馬求見。
晴蘭:“能見嗎!!不見不見!!讓他快滾,滾得遠遠的,不要再來看我了!我都沒臉見他了!”
過了一會兒,鶯歌拉開門,興奮道:“殿下你快聽!駙馬在唱歌呢!”
門一開,嘹亮動聽的歌聲就鑽進了晴蘭的耳朵裡。
那歌聲圍繞著她,忽近忽遠,正是新婚那晚誘她出門去的歌。
晴蘭臉色一變,嗔怒:“討厭!!又來惑我!”
歌聲裡帶著笑意,時而歌,時而朗聲笑,晴蘭差點著了迷,回過神來,憤怒地合上門,惱道:“你們就說我臉皮都借給他了,現在無顏面見他了!要他快些閉上嘴,不要再丟人下去!”
好久之後,歌聲斷了。
晴蘭內心一陣失落,坐在地上,擦起淚來。
心底有個聲音,似嘲笑也似嘆息:“沒有勇氣逾矩,就一輩子做個籠中鳥吧。”
晴蘭喃喃道:“不是……”
“不敢出格,你就這樣過吧。把他拒之門外,做你的公主去吧……”
“不是……”晴蘭揉了揉通紅的眼睛。
牆外,步溪客忽然又唱了起來。這次,他換了官話,慢悠悠唱道:“既然是兩情相悅的人啊,為什麼你還來見我?我把這相思託付給風啊,它可吻上了你的臉?”
牆內的侍衛們都豎著耳朵聽著,來回交換著眼神,偷偷笑著。
步溪客停在了離蕙芷院最近的地方,翻上牆,就這麼坐在牆頭唱了起來。
校場計程車兵們回來了幾個,聽見歌聲,也都站在牆下,給他加油打氣。
“我的心兒已經給了你,所以我心愛的姑娘啊,請踏著花路來赴約吧……”步溪客唱完,捋了把樹葉,慢慢吹了起來。
這時,蕙芷院那邊慢慢走來一個人。
步溪客放下手,笑著看向她。
晴蘭板著臉,一步一步走進,咬牙道:“下來。”
步溪客笑問:“你終於肯見我了。”
晴蘭看向院內的侍衛,深吸口氣,開口說道:“你們可看見什麼了?”
侍衛們不語。
晴蘭道:“記好了,昨晚,你們什麼都沒看見,今天也是。”
她說完,抬頭看著步溪客,忽然一笑,說道:“嗯……不知將軍厚如棲山的臉皮,可否勻我一半?”
步溪客哈哈笑出了聲:“好啊!要多少有多少,分你一半,足夠我們丟一輩子了。”
晴蘭跺腳:“渾話那麼多,快下來,坐在別家的牆頭,成何體統。”
步溪客一笑,跳下牆,拉住了晴蘭的手。
牆外的將士們嗷嗷歡呼起來,牆內的侍衛也想跟著起鬨,但不敢,只得用眼神示意。
晴蘭道:“我想好了……我嫁的是燕川的驃騎將軍步溪客。”
步溪客笑眯眯道:“不錯,正是在下。”
“不是那些皇都的規矩。”晴蘭道,“我雖是長在皇都的女兒,但嫁給你這個不守規矩不要臉皮的將軍,自然是要遵從你家的規矩。”
“我家的規矩,就是隨心所欲,高興就好。”步溪客道,“反正無論我還是我爹,還是我家的列祖列宗,臉皮比家底都厚,殿下可以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