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
“你就裝吧!回頭讓少將軍知道了,小心讓你在北城門上掛三天!”
“我一個沒看住,你就要野!忘了少將軍怎麼交待咱了!”
“揍他揍他!給咱少將軍丟人!”
見此情形,於嬤嬤愣了愣,收拾好神色,溫聲對蕭晴蘭道:“殿下安心,那無禮之徒離開了。”
晚些時候,晴蘭洗漱好歇下,卷著被褥望著窗外的夜空,只覺得這裡的夜晚都要比皇都的冷上許多。
她不敢哭,她知道自己身為大梁公主,就必須替皇兄分憂解難,用她的婚事,換家國安寧。
去年,皇兄與她說這門婚事時,表情十分愧疚,長吁短嘆,道理講完,又強顏歡笑誇讚步家父子都是真英雄,她嫁給步溪客並不算委屈。
晴蘭望著這裡裹霜的夜,默默心想,現下她人都到燕川北境了,就是怕,也容不得她反悔。
再者,步家的父子倆,是戍邊護國的英雄,若不是他們,大梁北境豈不是頻頻被月犴族侵擾?
她應該慶幸,她嫁的是大梁的鏢旗將軍步溪客。
臨別時,母后就叮囑她,無論如何不要將委屈表現在臉上,要知道若無步家的父子倆,她如今怕是要與月犴族和親,嫁給那群真正的草原狼。
晴蘭握著被角,自語道:“北境的人,不過是比常人壯碩一點樣貌粗糙一點……駙馬是真英雄便好。”
雖是這般安慰自己,可她想起夢中經常出現的那抹俊秀身影,仍是悵然若失。
第二日晨起,梳好妝,蓋上紅豔豔的蓋頭,嬤嬤扶她出門上轎時,悄聲說道:“殿下,昨夜那個失禮的使者尋來要給殿下道歉,老奴怕擾到殿下休息,是尚書大人替殿下受了禮,勸他離去了。”
晴蘭問道:“可知姓名?”
“那人叫金秋。”於嬤嬤道,“老奴已讓人記上了。”
“嗯,等到了雅明,遣人帶些禮回他,就說本宮寬恕他便是。”
“記得了。”
“殿下,鶴城到了。”侍從說道,“已經看到城門了,驃騎將軍也到了,見到接親旗了。”
於嬤嬤抬首望了一眼,只見遠處高高的城門下,飄揚的旗幟如紅雲一般,紅雲下頭烏壓壓一群人,為首一個騎在匹掛著紅綢流蘇的黑馬上,身穿紅衣,瞧不清相貌,只覺氣質不俗。
見這接親仗勢不小,嬤嬤點頭道:“禮數不差。鶯歌,今日風大,照顧好殿下。”
鶯歌嬌滴滴應下。
車駕停下,傅尚書宣讀婚旨。
風很大,蕭晴蘭絞著衣袖,耳邊只聽到呼嘯的風聲,聽不到傅尚書的聲音。
眾人跪拜完,傅尚書與前來請她下轎,雙方見禮。
這只是進城前的初見禮,她得披著蓋頭下轎去,讓他的駙馬給她行禮問安,之後再上轎進府拜堂。
蕭晴蘭由於嬤嬤和鶯歌攙扶著下轎,風吹著她的蓋頭,鶯歌一手幫她壓著。
她聽傅尚書說:“請將軍下馬見禮。”
蕭晴蘭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一雙漂亮的鹿皮靴走近來,蕭晴蘭垂眸,她聽到了步溪客腰間佩戴的玉佩相撞的聲音,也聽到了鶯歌忽然停住的呼吸聲和嬤嬤的吸氣聲。
怎麼了?他……很兇嗎?
蕭晴蘭控制不住地發抖了起來。
那人現在就站在她身前,隔著蓋頭,她都能感覺到他現在正看著自己。
無人說話。
風吹起了蓋頭一角,鶯歌竟然忘記了幫她壓住蓋頭。
蓋頭揚起那一瞬,蕭晴蘭心中一慌,卻是著了魔地抬起了頭,想要看他一眼。
她瞥到了在風中飄飛的紅衣和黑髮。
很快,蓋頭又落了回去。
蕭晴蘭一片空白,剛剛看見了什麼,她想也想不起。
她要嫁的這個男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剛剛的那一瞥,她都看到了什麼?為何沒有一丁點印象。
她太緊張了。
就在蕭晴蘭怔愣之時,忽然,呼啦一下,一隻手揭去了她的蓋頭。
她聽到於嬤嬤吸了口氣。
“你……”
耀眼的光刺了進來。
蕭晴蘭連忙抬起手擋住光,垂在她眉心的紅寶石額飾晃動著,閃爍著光芒,映在她白生生的手上,她以手遮眼,不敢看他。
周圍似靜了好久。
忽然,一陣天轉地旋,蕭晴蘭驚叫一聲,卻是被他騰空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