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鬱鳶並不知道此刻高流年是如何看他的,但也有自知之明,如今的高流年定然不喜歡自己,畢竟阿梨一事,終究是有了隔閡,在加上他們本身就無任何兄妹感情可言。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好言相問:“不知道大哥匆忙來此,有何要緊事情?”
高流年是負氣而來的,本來以為自己推了她的丫頭,還硬闖上樓來,她定然會開口責問的,可是沒想到高鬱鳶竟然以這樣無所謂的口氣詢問他,這倒是叫他那些責罵的話無從出口,可心裡卻像是沒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似的,及其的不舒服,一腔的怒火不知從何而發。蹙著眉頭扭捏了半會兒,才憤憤吩咐道:“你這幾日拿了不少好藥材,似水也病著,你自己哪能用那麼多,給她分一些過去!”
聽到這話,高鬱鳶眉眼一凝,隨即驚訝道:“哥哥說笑了吧,若是好東西,我分給姐姐倒也無妨,可是這哪裡有給自家姐姐分藥的,若是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是在咒姐姐生病呢!”
她說的這倒是沒錯,也叫高流年回不上話來,但越是這樣,高流年那心裡的怒火就越發難忍,眉頭當即一豎,有些不講道理起來:“那鄭家送來的那麼多玉,你好歹也要拿出來給姐姐妹妹們分一分,祖母和母親那裡也喜歡玉器小件,你若是有心,就該也送些去。對了,我有一同窗很是喜歡暖玉紙鎮,你也給我拿一塊送過去。”
說話這些話,高流年心裡才舒服了些,又看了看此刻臉色越發蒼白的高鬱鳶,方鬆口道:“哼,虧得你也是鄉下長大的,怎身體就這樣嬌貴,倒不如我屋子裡的幾個丫頭了。”
高鬱鳶沒有回他的話,只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覺得冷。雖說骨肉相連,可這沒有半分感情,又算得了什麼呢!也難怪會有人覺得,骨血再親又如何,倒不如那個與你相伴一世的陌生人。
那,才是真正的良人呢!
一直看著高流年的背影出了院子,高鬱鳶放收回眼神,看著已經上樓來的緋紅,不禁嘆了一口氣:“以後若是在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莫要在攔,任憑他們上來就是。”伸手拍去緋紅衣角上的塵土:“可是摔疼了哪裡?”
“我沒事,只是替姑娘委屈。”姑娘當初為了大公子的事情,大半夜不眠不休的去找那狸貓精,救了他的性命,可是如今大公子卻把姑娘當作仇人一般來待。她吸了吸鼻子,一把抹去臉上的眼淚,“雖說已經入了春,可還寒得很,姑娘快些進屋裡去。”
高鬱鳶倒是不覺得冷,只是這些天都沒能好好睡一下,所以臉色才這麼蒼白。看著緋紅倒是有些心疼了她,“你也好好的休息,旁的就不要管,這幾日你也著實累著了。”
主子沒有安好,她這個下人自然也沒敢好好的休息,只要樓上有點響聲,她就離開跑出來,在樓下等著,以便主子有什麼吩咐,自己能聽到。雖說這是作為下人的本份,但有個體恤的主子,也叫她心生暖意。
高鬱鳶回到屋中,這一次重新設下了陣法,見北辰無憂此刻一切狀態平穩,這才趴在床頭小息一會兒。
想是累了這些天,那夜也受了些傷,所以她這一靠,竟然就睡了過去,連床上的北辰無憂醒過來之時,她也沒察覺到。
北辰無憂第一時間醒來,便看見靠床沿那張疲憊的睡顏,可謂是無比的心疼。這些天他雖然是昏睡之中,但卻能感覺得到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因此也沒驚擾了她,反而是起身想將她抱到床上好生休息。
可是這被褥一滑,北辰無憂才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先生蹙起眉頭,隨即一抹笑意慢慢的在眼角暈開,指腹溫柔的滑過高鬱鳶細嫩的臉龐,無奈道:“傻丫頭,還這麼毛毛躁躁的,竟也不先準備衣裳。”幸虧她是針對自己,若是對別人也這樣,那麼……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會造下多少殺孽。
苦笑一回,還是將她抱到床上,然後自己退至拔步床一角,面前蓋了一層薄毯,便盤膝打坐。
這一次雖說是受了致命之傷,但卻有著意外收穫,自己本修煉那異世錄中的功法,一直卡在瓶頸,久而不得突破,這一次受了傷,反而突破了這瓶頸,還意外領會了重生之法。
想到此,忍不住看了看了睡得香甜的丫頭:“這次,把你下著了吧。”身體中有著鏡玉碎片的力量,難道她替鄭家對付嬰靈,就是為了塊碎片。
那嬰靈雖說不是如何厲害,但數量之多,若是對付起來也不容易,她不可能不知道,卻還是應了,莫不是就為了鏡玉碎片。
可這麼重要的東西,她依舊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北辰無憂的心裡忽然有種前所未有甜意,許多以往擔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