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猴子走了沒多久,前面就傳來一個盈盈笑聲,一股熟悉的陰冷從小妖們的身後傳來,高鬱鳶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筷子,竟然會覺得這種屬於地獄的陰冷鬼氣如此的親切。大約是自己太懷念在人界的時候了吧?她想著,一面慢條斯理的端起旁邊的溫水漱了口,這望過去。
小妖們主動讓出一條路來,但見許多小鬼擁簇著一定華貴的白色轎子從陰冷中走出來。那白色的轎杆仔細一瞧,竟然是森森的白骨,只是上面裝飾著華麗無比的白色珠寶,竟讓人一眼看不出來。
轎子就在攤位前面落下來,旁邊一個俊美的白衣男子急忙湊上去稟報:“夫人,您是最先到的,按照規矩,這人是您的了。”口氣裡多為討好之意。
裡面傳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冷笑聲,旋即那個白衣男子裡面吩咐身後的一對侍衛道:“還不趕緊將人拿了!”
璇璣已經被這陣勢嚇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朝高鬱鳶看過去,只希望她不要叫自己失望才好。
沒想到高鬱鳶還沒正眼望過去,猴妖婦人卻是不應了,當即一手提著菜刀一手站到攤位面前擋住高鬱鳶二人,高聲喝道:“死骨頭,這人先到我們店裡來的,你少來插一腳!”
猴妖婦人的潑辣在雲夢都是遠近聞名的,白骨夫人向來以貴族自居,自然是不願意與她多糾纏,但是此番不同,聽說這兩個女人能一腳踢開城門,說不定身懷什麼秘法呢?她絕對不能讓別人奪了去,免得日後壓自己一頭。
白衣男子似明白轎中白骨夫人的意思,走過來振聲道:“你莫要無理取鬧,你開門做生意的,人家也不過是打馬路過此地,何曾人就是你的了?”
猴妖夫人卻是冷冷一笑,絲毫不理會這個白衣男子,手中的菜刀很是熟練的在手上飛來飛去:“我可管不著那麼多,反正人現在是在我店裡,誰也別想打主意。”
這時高鬱鳶已經站起身來了,猴妖婦人一說完便看到她要走出去,不由得急著將她攔住:“你可要想好了?”
璇璣不明就裡,高鬱鳶卻朝著猴妖婦人謝道:“多謝好意,不過他們既然來了,自沒有讓他們白來的道理。”她說話間,目光朝後面眺望過去,看著那陣勢,似乎又是有一方地頭蛇來了。
猴妖婦人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倒是我多事了,既是如此,祝你好運吧。”
“多謝。”高鬱鳶謝過,大步朝著那轎子走過去,紅衣瀲灩,步伐從容間竟是強大的氣勢。使得那白衣男子有些畏懼的朝轎子靠近了幾分,小聲的朝裡頭的白骨夫人喚道:“夫人,好像不對勁!”
不用他提醒,裡面的白骨夫人也發現了,總覺得有一股壓迫感,這種感覺自從她離開地府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可是如今卻又回來了?這讓她忍不住猜測,莫不是這個女人也是地府來的?她下意識的伸手掀起密密麻麻的白色流蘇簾子,一張妖魅絕美的面容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在地府,也算是老人兒了。地府之中除去最上位的那幾位和奈何橋邊那位,她就沒有一個畏懼的。可是在記憶裡,她可不是長這個樣子的,不過想來都幾百年了,她怎不會長大呢,這氣息錯不了。
所以沒有任何遲疑,她就立刻下了轎子,一面連忙朝著身前身後的一幫小鬼吩咐道:“還不趕緊見過老祖宗!”
那陰風陣陣中,高鬱鳶紅衣張揚而舞,她的身前齊刷刷的跪滿了密密麻麻的各種鬼。
“老祖宗?”她有些玩味的唸叨著,一手輕輕的扶著腰間的佩環。覺得有些熟悉,像是曾經誰腳過她,而且也是地府的,可是一時間她也想不起來,不過看著白骨夫人也不認識,所以便問道:“你叫什麼?”
白骨夫人聽見她的聲音,驚了一下方抬起頭來,慘白的臉上再也沒了高傲的模樣,只有一臉的討好:“祖宗大約是忘了,小的乃泰山王義女,早些年南方鬼壽辰時,見過祖宗一面,說起來也是快一千年了,那時候祖宗還沒長大呢。”
高鬱鳶身後的璇璣已經傻了眼,她一直以為高鬱鳶是人,沒想到竟然是地獄來的惡鬼!而且這白骨夫人乃雲夢都鬼脈最高位者,如今面對著她竟都這般俯首稱臣,那麼這高鬱鳶的地位?
她不敢在想下去,這時候卻只聽高鬱鳶一臉稀鬆平常道:“我只是路過此地,你且起來吧。”
在高鬱鳶所認知的世界之中,鬼總是比人要單純許多,他們沒有人的嫌惡,什麼便是什麼。所以她也沒有去質疑白骨夫人,當即就讓她起來。
只是白骨夫人起來卻依舊是一臉小心翼翼,“祖宗即是路過,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