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肉骨頭,等自己忍耐不住去咬了,皇帝這骨頭的主人便會伸手去把骨頭撿起來。
姜嶸不卑不亢,面色不變的接著道:“殿下,請。”
站在吳王左右的護衛也緊貼著上來,彷彿吳王再不挪步子他們馬上就要架著吳王去屋裡了。
吳王自是不願在這些“奴才”面前丟臉,哼了一聲,推開邊上那兩個護衛,直接起身尾隨著皇帝的步子往屋內走去。
楚王先是聽到皇帝與吳王那一番對話,再是被這兩人落下,心裡不免更是忐忑驚懼,想了想便也打算跟著進屋去。
然而,姜嶸卻攔住了楚王,低聲道:“殿下,陛下和吳王還有話要說。請您在此稍候。”說著,他把手按在腰間的長刀上,神色冷定。
楚王本還想要強自的闖進去,至少能夠知道些事情。可看著姜嶸與他身邊那幾個護衛腰間配刀的冷厲模樣,最後還是嚥了一口唾沫,咬牙站在了原處。
姜嶸見楚王識相,這才沒有動手,可他的目光掠過楚王那茫然的面龐,心中卻也隱約掠過一絲淡淡的憐憫:說起來,楚王也算是蠢的可憐。然而,他這樣的身份,犯起蠢來幾乎就是送命……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吳王入了屋內便見著皇帝坐在上首的榻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面色淡淡,顯然已想好了要如何處置他這個“逆子”。
這般一來,吳王乾脆也不遮著掩著,索性直接開口問道:“今日之事,想來父皇早已料到。四弟妹的身子大約也是真的無恙?”
“恩,”皇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溫涼的茶水,似乎稍稍平靜了一些,“王昭儀前頭動手換了東西,朕後頭便又把東西換了回來。阿娥會腹痛,是因為這一次的安神香和以往的不大一樣,分量較大,多少會牽動腹中的胎動,第一次用的時候大概也會有些疼……”
皇帝神色沉靜,語聲亦是十分平靜:“若不如此,你們肯定也不會放心動手。再者,阿娥心善、對人沒有戒心,此回也算是得了個教訓。現下,她應該是已經睡安穩了。”
吳王幾乎忍不住的冷笑,隨即他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抬眸去看皇帝,試探著問道,“您這般引著我和二哥動手,想來也是要給我們一個‘教訓’?”
皇帝聞言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抬眼看著吳王,反問道:“教訓是給活人的。你覺得這一回你要做的事,朕該給你留條命?”他細細的端詳著吳王的面色,極冷靜的介面繼續說著,“而且,倘若今日你事成,難不成真會留下朕,讓朕做安安穩穩的太上皇?”
有些話甚至不需要多說,無論是吳王還是皇帝,心裡其實都明白得很——吳王今日既是打算逼宮,肯定也沒想要留皇帝的命。
吳王面色微微一變,好一會兒才忍著那心頭的惶恐,強自辯解道:“若非父皇您刻意引誘,兒臣又怎會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這般一說,吳王倒也尋回一些理來,心中亦是生出幾分的不忿來:姜嶸明明就是皇帝的人,在他生出逼宮之心的時候,皇帝肯定也是早就知道的。可皇帝竟然沒有阻攔他,反倒是縱容著他,看著他自以為是的犯下這些無可救藥的大罪,方才出面揭露一切。這樣的君父,何其的無情!何其的冷酷!
皇帝自是知道他的想法,輕輕搖了搖頭,雖不耐解釋可還是開口應道:“你既有此心,朕便是此次攔下了,也還會有下一次,反倒是留了更大的後患——倒不如在朕能控制的時候,看看你要做到哪一步。再者,朕縱容你到今日,除卻想要看你能做到哪一步之外,最根本的還是想要給你收手的機會。你且想想,此次之前,姜嶸勸過你幾次?”
姜嶸勸過你幾次?
吳王被皇帝這話問的面色一白,任是他再巧的舌頭一時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姜嶸自從知道了他逼宮的想法後,確實是勸過他許多次,可吳王從來也沒有聽進去,反倒是覺得姜嶸畏手畏腳,若非人手不夠實在是不想搭理他。
皇帝只看一眼吳王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面上顯出一絲苦笑來,面上的神色卻更冷了:倘若吳王最後一刻懸崖勒馬,皇帝做父親的多少也能忍下來當做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公主府的百日宴後便打發吳王回去,從此父子天各一方,兩不相見,維持著面上的太平,也算是做父親的最後一點慈心。然而,吳王這個做兒子的卻毫無半點猶豫,甚至早早的就已經打算已打算好了要弒君謀位,再拿楚王做替罪羊……到了這般地步,皇帝便也知道吳王心性已然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他若是真留了他一條性命,反倒是後患無窮。
皇帝確實是想要做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