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避戰”。南京國民政府的說法,是他們需要時間練兵和重整武備。可是現在整個江南,傻子都知道,以“赤匪”前兩年的習慣,他們一定會在九月秋收後再燃戰火。現在這樣讓他們透過長江航道肆意地獲得物資,九月份後的新一輪“秋季攻勢”來臨,南京國民政府的下場只會更加悽慘。
可是現在開戰,更是不行。去年大敗之後,南京國民政府手只有不到三十萬軍隊——這還包括了七拼八湊的民團、雜牌軍之類的。如果再擠掉中間的空餉空頭,能有二十五萬出頭就要笑了。如此軍隊,如何能抵擋赤匪數十萬的虎狼之師?
陳紹寬現在無限地懷念起常凱申常委員長來。那位喜歡在“地圖開疆,日記強國”的常委員長,雖然對外骨軟缺鈣嚴重,但對內向來是心狠手辣,剿起赤匪來有一股撞了南牆也死不回頭的犟勁,不妥協也不屈服。
“常委員長若是還活著的話,我堂堂國民海軍,哪裡要忍受這種屈辱!”
看著遠去的紅軍長江船隊,海軍部長陳紹寬在憋屈之餘,也不禁愈發地緬懷起逝去已近四年的常校長來。
“我們被德國人坑了!”
現在南京國民政府內部,從上到下都沒有一個人再認為“希特勒是中國人民的好朋友”,軍校裡的德國顧問已經被趕走,換成了英、美、日三國提供的軍事顧問。南京國民政府和德國的貿易量正迅速地降至冰點。現在的德國政府,在和紅軍做生意方面已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公開在進行了。
關於和“赤匪”做軍火生意的事,希特勒(漢娜)現在也已不再象從前般死不認帳,而是無恥地在半公開的場合承認了這事,而且還反過來反咬一口。
在接受林漢“女並頭”,紐約時報的女記者路易絲採訪,談起這事時,希特勒作無奈狀地為自己自辯道:
“把老鼠都抓光了,還要貓幹什麼?不賣紅赤匪武器,怎麼能讓南京國民政府買更多的德國步槍?誰想到南京國民政府的人居然會這麼無能?我賣給他們的步槍是賣給赤匪的四倍都不止!誰會想到他們從上到下都是豬,錯,應當是說他們是豬還汙辱了世上所有的豬的蠢貨……”
炮黨潛伏在九江和漢口的特務傳來訊息,1935年一月後,漢口紅軍接收了大批來路不明的飛機,全是隻有“兩個翅膀”的。雖然紅軍說法是蘇聯援助的I16戰鬥機,可是陳紹寬和許多炮黨官員甚至還包括“外國友人”,都強烈地懷疑這批飛機是德國貨。
歷史上,到1935年時,各國輿論主流的看法,德國元首希特勒,是個竭斯底裡的極度反共的好戰份子。
但在這個位面,由於希特勒早早地被漢娜殺掉替換掉,行為處世方式更大為不同,各國對他的看法卻有了巔覆性的轉變。
“那是一個嘴上叫嚷反共喊得震天響,實際上眼睛裡卻只有錢的猶太奸商!他一邊叫嚷著反共反猶的口號,一邊卻瘋狂地和中國的布林什維克份子大做喪盡天良的軍火生意。”
“那個小鬍子自稱是純正的雅利安人,可是看他頭髮的顏色,哪裡象雅利安人了?他根本就是猶太人!”
甚至有好事者,開始偷偷地去查希特勒祖宗十八代,看看他是否真的有猶太血統。也幸好漢娜早有準備,事先已把這條線給掐斷了。
當然,德國軍方是很贊同希特勒的做法的,藉助炮黨之手,他們高價賣掉軍隊大量過時的老裝備,得以輕裝上陣換裝新式武器。而隨後換裝帶來的海量訂單,更讓國內的容克軍火商笑得合不攏嘴。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在援助中國的布林什維克的問題上,吃完紅軍吃白軍,賺了大錢的德國容克都是站在希特勒這邊的。
彷彿早有預見似的,一切皆是1932年的翻版。南京國民政府1934年九月的大敗後,十月一日,“友好”的德國人就透過貨船,“及時雨”般地送來了更多的毛瑟98K步槍。這一回,這批步槍的數量高達十五萬條。德國人幾乎是翻空全國的每一個倉庫,把家裡能找出來的一戰步槍全翻出來送到了中國。
但現在,南京國民政府中已經沒有人認為希特勒領導下的德國是真的“對中友好”的了。按常校長的未亡人宋夫人的說法,“那個德國矮子是比猶太人還要奸詐的奸商兩面派”。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若不是這個“德國最大的反共份子”一直和赤匪暗中大作軍火生意,南方的局勢又怎麼會變得如此糜爛?
儘管把德國人恨得牙癢癢的,可是以宋子文為首的南京國民政府,還是不得不捏著鼻子,被迫掏出腰包裡的最後一個銅板,用不低的價格買下了德國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