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道:“言慶哥哥,你乾脆站出來,再做兩首新詩,讓他們說不出來。你不知道,前幾天有一個叫王通的人,還跑來找老師理論,說他太過於容忍你呢。”
王通?
鄭言慶一下子有些想不起來。
這也難怪,當初他回洛陽的時候,鄭為善的確是和他說過王通。
可一眨眼三個月過去了,王通卻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鄭言慶一開始還小心戒備,但時間一長,也就忘記了。加之李基離去,家中的事情又多,他那會記得這個人?
毛丫輕手輕腳的將書樓裡的果核收拾走,然後退了出去。
這樓上的幾個小少爺,來歷都不一般。
她站在裡面,也聽不懂在說什麼。不過聽上去,似乎鄭少爺有麻煩了?
毛丫坐在樓梯口,撓了撓小腦袋。
鄭少爺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大家都要欺負他呢?之前是崔管家,現在又來了個什麼王通,實在是太可惡了。
“小丫!”
毛丫正想著心事,突然有人叫她。
抬頭看去,卻見杜如晦急匆匆走進樓中,“小丫,小妖是不是在樓上?”
“在的,幾個小少爺都在。”
杜如晦點點頭,順著樓梯匆匆忙忙跑上去。
“小妖,都清楚了!”
“什麼清楚了?”
鄭言慶正在和徐世績說話,聞聽不由得一怔,詫異的看著杜如晦說:“杜大哥,你打聽到什麼了?”
杜如晦好歹也是官宦子弟,在洛陽也並非不認識人。
他坐下來,喘了口氣說:“是王通搞的事情,我聽一個朋友說,前兩天王通酒後狂言,說你貪戀財貨,沽名釣譽,有辱士林清譽。還說要拆穿你,讓你身敗名裂。”
王通,又是王通!
言慶這一次,總算是想起來了。
“我和他無冤無仇,他幹嘛如此針對我?”
毛丫捧上了一碗清水,杜如晦接過來,咕嘟咕嘟的喝了個底兒朝天,然後長出一口氣。
“原因我倒是不清楚,不過聽我那朋友說,他似乎對你那首詠柳詩很不滿意。還說詩詞乃高雅之道,卻被你用於收斂財貨……還說,你以詩詞小道而亂士子之心,非雅士所為。
大致上就是諸如此類的言語,還說你是當時少正卯……”
言慶聞聽,忍不住笑了,“我若是少正卯,他豈不是孔聖人?此人才是真正猖狂。”
話說到這裡,他突然扭頭問鄭宏毅,“宏毅,你剛才說,你舅舅和街坊中的剪刀店有關係?”
“哦,是啊!”
鄭宏毅點點頭說:“前段時間,舅舅還找小娘說,想要接手天津橋街坊的鐵鋪呢。
不過小娘沒有答應,說天津橋街坊的鐵鋪,名義上是鄭家產業,但鄭家並沒有插手。為此舅舅還很不高興,說了小娘幾句……還說小娘不幫他,讓一家奴猖狂。”
杜如晦突然問道:“你舅舅叫什麼?”
“崔珉。”
“哦,這就對了!”杜如晦說:“我那朋友說,最近王通和崔珉經常一起喝酒,走的非常近。”
言下之意就是說:這件事和崔珉逃不脫干係。
鄭言慶不禁搖頭苦笑,怎麼轉來轉去,又跑到崔家的身上了?
上一次,因為自己的事情,就令崔道林父子喪命,還累得崔夫人被崔君肅責備。
別看崔家表面上是主持公道,可實際上這心裡,只怕是不會舒服。
而這一次又出來個崔珉,如果鬧翻了臉,只怕會讓崔家更加不快,對自己沒有好處。所以,此次要還擊的話,也只能針對王通……但若能連帶著教訓一下崔珉,倒也不是不可以。
言慶沉吟片刻後,起身來到書案旁,鋪紙提筆寫道:小子起於微末,本不足道。怎奈機緣巧合,偶得薄名,時心懷忐忑。今龍門王生,願授以聖人之道,慶受寵若驚。涕零之餘,亦不免少年心氣。小子長於竹園,以竹為題,一香賦十詩,不知王生可否?
另附竹園小品一篇,請王生指教。
竹之十聲,一寸之萌耳,而節葉具之焉。
自蜩蝮蛇蚹以至於劍拔十尋者,生而有之也。今畫者乃節節而為之,葉葉而累之,豈復有竹乎。
故畫竹必先得成竹於胸中,執筆熟視,乃見其所欲畫者,急其從之,振筆直遂,以追其所見,如兔起鶻落,少縱則逝矣。
罷了罷了,既然已經盜了許多,索性一次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