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一聽這話,頓時喜出望外。
可她又一想,上上下下打量言慶一番,輕聲道:“言慶,你護送觀音婢入蜀……”
她雖然沒有說出來,但言慶也知道,高夫人是擔心,他年紀太小,有些不放心。
本來,這樁事情應該是高夫人親自出馬,陪著觀音婢一起去。
可長孫晟私忌結束之後,一應喪事將正式興辦。按照《陰陽書》
(隋朝時的喪書,白事許按照喪書的流程進行)的規矩,等喪事全部結束,至少也要一個多月。
在這期間,無垢若是再次發病好話,事情可就麻煩了。
而且,以霹靂堂目前的情況而言,她發病的可能性,甚大!
萬一……高夫人也不敢冒這個風險,可又確實脫不開身。
鄭言慶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在高夫人耳邊竊竊私語……
第六七章 遠行
言慶,解決了一個大問預。
能夠在護送無垢去蜀中的同時,還可以順便把朵朵送出洛陽,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長孫晟的女兒去就醫,想必沒有人再去盤查。
這樣一來,就可以很大程度上的,保護朵朵的身份,不會暴露。
天一亮,高夫人就前往西苑,求見蕭皇后去了。
她和蕭皇后的關係不錯,由於幾個公主的關係密切,有些事情交給她處理,就變得非常簡單。她的確是沒有錢帛,但渤海高氏,同樣屬於關東士族。與曾經同為皇室的蕭皇后,有很多共同的話題。這樣的一個出身和關係,絕非家裡有幾個臭錢的暴發戶可以比擬。
高夫人這一去皇城,霹靂堂的火丨藥味兒,似乎一下子減弱了許多。
鄭言慶讓長孫無忌照顧妹妹,他繼續留在門外,與長孫行操一起,迎接祭拜的賓客。
事實上,該來祭拜的,都已經來過了。
私忌第七天,鄭言慶也顯得非常清閒,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門房裡,喝茶休息。
他沒有再理睬長孫行操。
因為在他看來,長孫行操不值得交往。
一個連仗義執言都做不到的人,又有什麼可以交往?而長孫行操似乎也心中有愧,故而沒有像之前那樣,找言慶交談。
高夫人不在,長孫無忌又在照顧無垢。
長孫恆安母子沒有了挑火的物件,自然也就偃旗息鼓。至於長孫順德,沒有爭執,他也自然樂得清靜。這私忌最後一夭,就是在這種無聲無息之中,悄然渡過。
傍晚,高夫人返回霹靂堂。
她也沒有和鄭言慶說話,只是私下裡朝言慶點了點頭,示意事情已經辦妥了……過了一會兒,有鴻驢寺的官員前來接手喪事,鄭言慶也就沒有再逗留,向高夫人起身告辭,返回正俗坊鄭府。
“爺爺,我準備護送朵朵入蜀。”
晚飯的時候,鄭言慶突然挑起了話題,“正好觀音婢因病,需要入蜀找別先生醫治。我把這件事攬下了,可以藉助霹靂堂的人馬,神不知鬼不覺的護送朵朵入蜀。
不過,入蜀之後,我可能一段時間裡不會回來。”
朵朵眼睛一亮,下意識的咬著嘴唇低下頭來。她心裡很高興……言慶不回洛陽,豈不是可以在蜀中和她在一起嗎?
這也許是朵朵最近一段時間裡,唯一一個值得高興的訊息。
“你要去蜀中,為什麼?”
這房間裡,除了鄭言慶、朵朵和小念之外,王正和雄大錘都不是外人,鄭世安說話,自然不會有太多的顧忌。
鄭言慶說:“不僅我要離弄洛陽,爺爺您也要離開洛陽。”
“啊?”
言慶說:“老師故去,我們在洛陽就失去了最大的屏障。如今洛陽,已確立了東都的地位,朝廷一定會逐漸轉移重心,這裡的權貴豪門,也會隨之越來越多。
到時候,洛陽只怕會成為是非之地。
各方勢力的博弈,定然非常激烈。爺爺,雖說善果叔父在洛陽,但並不足以為依仗。事實上,以鄭家目前的情況,實不宜參與其中,所以能遠離,還是遠離。”
鄭世安白眉一抖,輕聲道:“回滎陽嗎?”
“不,不回滎陽……爺爺,您應該去鞏縣。”
不等鄭世安開口,雄大錘就瞪大了眼睛,連連說:“鞏縣好,回鞏縣的話,我也去。”
雄家,源出於鞏縣。
當年因戰亂而離開家鄉,遷徙到了洛陽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