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苦笑著,搖了接頭,他打心眼裡膩歪鄭醒,甚至不想見鄭醒一面。對於參加過遼東之戰的宇文成都而言,那是他心中,一個無法磨滅的恥辱。一開始,當他聽說鄭醒火燒南水大營,解救袍澤的訊息時,對鄭醒也是敬佩有加。
私下裡,他還與三叔宇文士及說:鄭家文有半緣君,武有鄭醒,東山再起,指日可待。
可沒想到,一眨眼,鄭言慶變成了投敵叛將,讓宇文成都有些無法接受。
也正因為這原因,他對鄭醒更加看重,只是,鄭言慶回來了,宇文成都發現,他所敬重的人,敬重的事情,全都是一個謊言。那種被人欺騙的感覺,令宇文成都心裡,怒火熊熊。
前來黎陽輯拿鄭醒,宇文成都擔心鄭家會阻攔,特地從記水關調來府兵。
看鄭元壽那灰白的頭髮,宇文成都也感覺有些不忍。他和鄭元壽認識,從遼東撤退時,宇文成都還從鄭元壽的治下經過。對於這個喜歡角鬥,性情豪爽的鄭氏子弟,印象非常的深刻。
可一眨眼,那一頭黑髮,已經灰白。
宇文成都看了一眼旁邊面無表情的鄭善願,低聲道:“鄭公,送鄭醒工路吧,省得到洛陽後,不但要被人恥笑辱罵,還有受那生不如死的腰斬之刑。現在上路,軍少不需要受罪。”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鄭元壽老淚橫流,輕輕領首。
“天寶將軍這番情意,老朽,謝了!”
說著話,他站起身,扭頭就往後堂走。宇文成都也沒有跟過去,只是靜靜的坐在中堂之工。
這種時候,鄭元壽也不敢耍什麼花樣,他倒不太擔心。
“天寶將軍,家門不幸,老朽遭逢此事,難免心緒混亂。刻不陪天寶將軍說話了,先行告退。”
“歸昌公自便。”
雖然鄭善願已經被廢了歸昌公的爵位,但習慣工,宇文成都還會以,歸昌公,相稱。
鄭善願起身,拍了拍盧夫人的肩膀“弟妹,節哀吧。”
“幸災樂禍的老東西。”
鄭元…綜忍不住低聲咒罵。事情發生之後,鄭善願是第一個要求廢去鄭世安族老之位的人,也是他建議,沒收鄭世安名下田產,並要求把鄭世安鄭言慶祖孫,革除鄭家。落井下石最狠的人,就是他。而今,事情出現了變化,這老東西一抹臉,立刻做出事不關己的超然姿態。
這一會兒還假惺惺的安慰,恐怕心裡面,已經樂開了花鄭元…綜低聲問:“宇文將軍,皇工有沒有說其他的事情?”
“…小將離開洛陽時,鄭尚書已上書請辭了。”
“啊!”
鄭元…綜吃驚不小,張大嘴巴,久久說不出話來。
“是我們連累了善果啊。”
他嘆了口氣,又問道:“那鄭言慶““刻下下詔:鄭言慶抗旨不尊,然則功勳卓著。所以功過相抵,命其幽居鞏縣,用門思過。”
鄭元綜苦笑一聲“沒想到,這小子竟是如此烈性,拼著兩敗俱傷,也要出這口氣。”
,誰都是從少年心性走過來,此事若換做我,恐怕也會如此。不過裴公在我離開洛陽之前,曾讓我轉告鄭公一句話。”
鄭元綜立刻悍擻精神,恭敬的說:“願聞其詳!”
能被宇文成都稱之為,裴公,者,放眼滿朝文武,恐怕也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金紫光祿大夫,裴世矩。
宇文成都說:“裂公說:半緣君這麼做,對鄭家未必沒有好處。他在高句麗所立功勳,過於顯赫,未必是一件好事。鄭醒,雖頗令人遺憾,然則有失有得,未必就是壞事。總之,請鄭公三思。”
若說鄭元綜對鄭言慶沒有怨念,那是假話。
可裴世矩託付宇文成都傳過來的兩個,未必”卻引起了鄭元綜的深思。
他和鄭元,壽不一樣,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猶豫片刻,他低聲道:“請天寶大將軍轉告黎公,此番提點情義,鄭家上下,定當銘記於心。”
說著話,鄭元壽慢慢從後堂走出。
他手中拎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來到宇文成都面前。
盧夫人看見那人頭,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我的兒鄭元壽你這狠心的傢伙,連親生骨肉也不肯放過嗎?我和你,拼了!”
鄭元壽麵無表情,一把推開撲工來的盧夫人。
“送夫人回去休息。”
說完,他把人頭呈工,顫聲道:“鄭醒人頭在此,請將軍查收。”
宇文成都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