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的布靴。那小子穿過呢。可是他好像不臭,身上還有淡淡的荷香澡豆味。
如果穿著這破草鞋被杜先生趕出來怎麼辦?林一川深吸口氣,毅然拎起自己的靴子穿上了。動了動腳,走了兩步,好像還是原來的那雙鞋,沒什麼不適。他整了整了衣袍,昂首挺胸邁進了杜家。
如果他知道穆瀾提議讓自己去洗豬圈,他絕不會誇穆瀾半個字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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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舞獅
今天是端午節,賽龍舟祭江的活動幾乎吸引了全城百姓。揚州城外大運河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碼頭沿江搭起了六座戲臺。蘇揚一帶有名的戲班收了重金,拿出壓箱底的活,引得臺下叫好聲震天響。富戶們使了下人,用籮筐裝了銅錢雨點般開潑,謝賞聲此起彼伏。
午時過後,觀禮臺一側六面大鼓咚咚響了起來。
臺前搭起的綵樓足有十丈高,頂端建有一座精緻亭子。中間放著一枚海碗大小的綵球。亭頂又建著一座蓮臺,正中放著枚紅綢紮成的綵球。蓮臺四周分出了五條紮了綢布的繩索,系在二十丈外的江邊豎起的五根木樁頂端。每一根樁子上都掛著面雜耍班的旗招。
江風甚大。懸在空中的繩索不過兒臂粗,被風一吹,在空中晃晃悠悠。離地十丈高,中途扮獅走索的人一頭栽下去,就是個血濺當場的命。
坐在觀禮臺上的揚州知府心裡不免擔憂起來。出了人命,自己這個父母官免不了被御史參奏一本。不出人命,折胳膊斷腿也極晦氣:“若手藝不精,壞了興致,反倒沖淡節日喜慶之意了。”
同知趕緊稟道:“大人請放心。有道是沒有金鋼鑽,莫攬瓷器活。請來的五家百戲雜耍班都是運河流域的名家。走索時腰間均繫了繩子,就是摔下來,不過受些驚嚇給百姓取個樂子罷了。”
見準備周全,知府鬆了口氣,笑吟吟看百獅奪彩。
轉眼間數鑼鼓聲越來越急,驟雨般催促著獅子上場。
五家雜耍班湊了五十隻獅子,此時正遠遠立在江邊各家竹竿下。富戶們另尋的五十隻彩獅踩著鑼鼓聲進了場。臺前空地上群獅或癢癢、舔毛、抓耳撓腮、打滾、跳躍,將獅子演了個活靈活現。或騰躍撲鬧踩球上樁。瞬間將咿咿呀呀的戲班唱腔給壓了下去。
看熱鬧的百姓幾乎將觀禮臺四周圍了個水洩不通,踮腳尖伸脖子也不盡興。疊羅漢的,爬樹的各想高招。有性急的轉身爬上了戲臺。戲班沒奈何只能停了戲,妝也不卸也在臺上當起了看客。遠處城牆上也擠滿了人,離得遠了些,卻將下方碼頭動靜看了個清清楚楚。
穆家班的人聚在自家旗杆下面。穿戴著獅子服的徒弟們面面相覷,瞅著班主穆胭脂的冷臉不敢吱聲。少班主昨天離開,到現在都沒回來。穆家班除了他,誰都沒本事走這麼高的索。班主一大早知曉他沒回船,直接衝企圖隱瞞少班主行蹤的核桃發作了一番。
李教頭不時踮起腳朝外張望著,急得滿頭掛汗:“少班主究竟去哪兒了?這一天一夜都不見蹤影……”
“孽子!老孃當他死了!”穆胭脂惡狠狠地罵了聲。
穆胭脂四十出頭,長年行走江湖,鬢角已染上了一層風霜之色。她穿著件青色對襟短襟,褲腳利索地扎進了千層底黑麵布靴裡。腰間紮了根褐色腰帶,挽著圓髻,打扮得幹練利索。看著其他雜耍班鼓聲急促,獅子已經朝著綵樓奔去,穆胭脂一咬牙對李教頭喝道:“擂鼓!爭不了頭彩,咱們不能丟了亭中的綵球!”
李教頭無可奈何地提起鼓錘,重重地擊下。
穆家班的人知道等不到少班主了,趕緊戴好頭套,玩著獅子爭繡球的花活朝綵樓奔了去。
“班主,要不我上吧。”李教頭一邊擊鼓,一邊說道,“咱們收了林家的定銀,這頭彩非奪到手不可。否則穆家班的招牌就砸了。”
穆胭脂望著另外四家攀上竹竿踩索的獅子,不屑地說道:“風大索高,我看那四家上了索也走不了。從上面摔下來,那才叫砸了招牌。”
這時,四周響起一片震天的叫好聲。劉家班的獅子在竹竿頂端擺出直立的姿態,獅頭靈活晃動,踏上了空中的繩索。
場中的獅子都是兩人舞一獅,高中走索的獅子是單人舞獅。只走索不難,難的是手腳同時攀著繩索演出獅子凌空爬行的動作。
繩索晃晃悠悠,看得人心都懸在了半空。攀高的群獅被高中走索的驚險一襯,頓時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