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的都是什麼人啊!這個瞬間,厲慕寒彷彿忘了剛才在校場上還衝著她揮劍,無情刺殺,弄得她鮮血淋漓。現在吩咐起她來,卻一付理所當然的模樣。
“嗯——”等了片刻,厲慕寒聽不到花蠻兒開口,遂怒了,眸刀劈了過去,猛拍椅子扶手怒喝,“你是當事人,又是人證!你不說誰說!說!”
眾人都將心一懍,目光齊刷刷地從厲慕寒身上轉移到花蠻兒身上。
花蠻兒在眾人的目光下,特別是在韓楓鼓勵的眼神下,終於啟口,把皇宮裡遇見母后慕容姣,得知她與厲慕寒身份對調的事兒,到厲栩慶下令追殺他們,直至兩人受傷,躲入棲霞山的事兒,全都細細敘述了一遍。
她的話音落下許久,也沒有人開口。氣氛靜寂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這事兒的確太匪夷所思。
他們的大昭皇帝為了心愛的女人,謀劃了一場跨越二十年的陰謀,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本是厲慕寒與花蠻兒的悲劇。可是,為了這場戰爭,為了打敗蠻夷與玄越,將軍們有多少兄弟在沙場上拋頭顱灑熱血,他們可是親眼目睹。
於是,不光是厲慕寒覺得自己像棋子,就連這些將軍們也覺得自己像枚棋子。
費了五年心思,耗費一年汗血,打了幾百場生死戰役,卻寸功全無,血白流,汗亦白流。
厲慕寒掃視眾人一眼,驀然站立,對眾位將領拱手施禮,而後負手而立,渾身上下散發著偉岸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魅力。
“兄弟們!請允許我還這麼稱呼你們!不管我是蠻夷人還是大昭人,我始終還是你們的兄弟!所以,真相不能藏著掖著,必須對你們和盤托出。”
“我是蠻夷人,骨子裡流著蠻夷的血液。可是因為母后慕容姣,同時我也是大昭人。我的血液裡,同時流著大昭和蠻夷的血。所以,如今在我眼裡,對大昭人和蠻夷人,我會一視同仁。是的,我不會再蔑視蠻夷人,可是同時,大昭我也回不去了!”
“這個仇,我厲慕寒一定要報!”
“厲栩慶設計我,要害我,殺我!我一定要殺了他!為父皇報仇!我親手毀滅的王朝,我要將它重新建立起來!”
“而你們,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我不能勉強你們!今天把真相告訴你們,就是要讓你們自己做出決擇!你們若是願意跟隨我重建蠻夷,那麼,我可以向你們做出保證!將來我一統天下,對蠻夷、大昭、玄越的百姓將一視同仁,平等相待,也必定竭盡心力治理國政,讓天下所有的百姓都過上富庶安定的生活!”
一雙深邃而犀利的冰眸掃視著各位將軍,坦蕩而磊落地問道:“如今,就看你們是信任厲栩慶統一的天下,還是信任我厲慕寒統一的天下!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選擇,想要離開這裡,回到厲栩慶身邊與我為敵的,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這裡。我保證不傷害他分毫,讓他平安回到京城!”
韓楓不假思索,進前抱拳道:“屬下願誓死跟隨夷王!”
“夷王?”厲慕寒露出詫異的神色。
“是的!”韓楓俊龐現出肅穆之色,“你如今已不屑成為大昭的靖王,自然要另立為王。你本是花軼煬的長子,身為奕夷大皇子,自封為王,有何不對?既然是蠻夷大皇子,那稱為‘夷王’,一則祭奠亡國,二則有夷平敵方之意,不是甚為貼切麼?”
“哈哈哈——”厲慕寒聞言,不禁仰天大笑。
笑聲清朗豪邁,震懾千里。
花蠻兒靜靜地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厲慕寒看,美眸裡也不禁泛起欣賞之色。
這個男人雖然對自己常常簡單粗暴。不過有勇有謀,果斷剛毅,用兵如神。她深信,蠻夷只要有厲慕寒在,復國肯定有望。
只見厲慕寒重重一掌按在韓楓肩上,欣慰讚道:“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好先鋒,好軍師!本王有你,何愁不能平定天下!”
“不過……”他轉而望向其餘眾將領,光明磊落道,“有一個現實問題必須請你們再仔細考慮。若你們都不離開,我們的兵馬也就只有五萬。厲栩慶雖然實際上沒有號稱的百萬雄師,不過六七十萬兵力還是有的。以五萬拼六七十萬,本王不敢自誇絕無失敗的可能。所以,請你們慎重考慮之後,再答覆本王!”
韓楓回頭拱手一禮,朗聲對眾將道:“兄弟們,我們要把目光放長遠一些。想想這些年來,夷王對邊關的百姓如何?想想厲栩慶對眾將領如何?至少,本將軍的孃親現在已經被抓入天牢,生死不明!”
“厲栩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