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這個孩子,願意收養他,醫治他,本君當然沒有任何意見!不過,本君保證,以後這個孩子的教育、撫養,事無大小,本君都聽你的!”
摩耶喜出望外,用盡薩國人天生的熱情,盡情讚美著。
這些話,聽在中土人耳裡,未免肉麻。
可是花蠻兒已經在薩國生活了大半年,知道在薩國,即使就是一個鄉村裡的農夫,街道上的小販,也是這麼說話的。所以,她聽得相當順耳。
但厲慕寒聽了這些話,就像一隻貓爪撓心似的,又痛又癢。面對花蠻兒與摩耶濃情蜜意的樣子,他心裡五味雜呈。
那句“不敢”從爆烈的心口湧到唇邊,就此剎住,沒有再往下說——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權利這麼說了。
可是,目睹眼前這般情境,他的心裡竟是那般難受。
“有何不敢?”花蠻兒跟摩耶濃情蜜意完,這才回頭接他的話,“你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不妨告訴你,本公主和摩耶已經訂親了。訂親酒你是趕不及喝了。不過,不要緊,大婚喜酒你還是來得及的,摩耶——”
她伸出纖纖玉手,向摩耶討要。
摩耶立即從懷裡取出一張精緻的由花蠻兒親自設計的喜貼交到花蠻兒手裡。
花蠻兒把那紅喜貼扔厲慕寒懷裡,笑逐顏開道:“請陛下於下個月十六到蘭澤古城喝喜酒吧。到時侯希望你帶上施以柔的小指和頭顱做為賀禮。就如同當初你要了你父皇,我的養父花軼煬的頭顱去施以柔的墳前祭奠一樣。”
言至此處,她陡然收斂了笑意,桃花眼裡迸射出一支仇恨之箭:“說起來,厲慕寒,你真是可悲。為了一個施以柔,你失去多少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陛下沒能把這份駕禮送來,我會提著倚月劍,親自到冷宮去,親手了結這段恩怨!”
厲慕寒抿住涼薄的唇,一語不發,但那藏在寬袖下的手卻掩飾不住顫動起來。
“君上,我們走!”花蠻兒乾脆利落地說完,就抱著小施恩往殿外走去。
摩耶謙和地抱拳施禮:“告辭!”
他轉身,帶著滿臉燦爛的笑容,快步追了上去。
厲慕寒凝望著殿外的甬道上漸走漸遠的一對璧人,不禁急怒攻心。
這對璧人,身材欣長纖瘦,男俊女美,飄逸超群,在陽光照耀下的廣場上,就像一對周邊閃著聖潔光環的神仙眷侶一般,依舊十指緊扣,手牽著手,凌空躍起,飄向牆外……
只不過此時,摩耶的懷中,多了一個小娃兒。
文武百官皆驚歎,彷彿摩耶的每次來去,都是飛簷走壁而來,飛簷走壁而去……
他們不僅驚歎,也扼婉嘆惜。花蠻兒曾經是他們的好皇后,而這麼一位好皇后,卻因為陛下的不懂得珍惜,生生讓鄰國給拐跑了。
這種如丟國寶般的失落,既侵噬了文武百官的心,也吞噬了厲慕寒的心!
此時此刻,在殿外燦爛陽光的映襯下,殿內越發寒冷。這寒冷從殿內的地面而來,從文武百官竊竊私語的嘆惜聲而來,漸漸盈聚在厲慕寒的心田,令他沒來由肝顫。
“啊——”厲慕寒突然仰頭吶喊,陡然發起一掌,大殿當中的一根大圓朱柱應聲而倒,整座金鑾殿立刻塌了一個大洞,灰塵四揚,迷散了眾人的眼睛。
百官紛紛後退,厲慕寒轉身就走了出去,不知去哪兒了,何公公趕緊跟上。
“陛下,陛下——”
傅文淵等大臣也要跟上,被韓楓和夏子愷攔住了:“大家不要去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任誰都要難過一陣子,讓陛下靜一靜吧!”
傅文淵冷靜了下來了,點了點頭,長嘆一聲:“也好——大家都不要去打擾了。”
如今的傅文淵儼然成了文武百官的領率,他一安撫,大家就靜下來了。
夏子愷道:“傅丞相,讓陛下先靜一靜,你讓令媛淑妃娘娘暗中留意著,要是有合適的時機再安撫陛下,此時此刻,陛下那顆高傲的心嚴重受損,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了。”
韓楓連忙補充:“傅大人,你切記要交待淑妃娘娘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今日之事,不需要打聽,也不需要提起,更不需要提起公主殿下和貴妃娘娘,否則只怕反而惹禍上身。只需要近身體貼照顧,無微不至,慢慢地把他的傷口撫平即可!”
“好!”傅文淵毫不猶豫答允了。
他默默注視著韓楓片刻,語重心長道:“韓大將軍,你不愧是陛下的生死兄弟,你才是最瞭解陛下的人。回來了,韓大將軍,陛下不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