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陛下親臨?這不是派小王爺去了麼?”
“是派了,可有用麼?”厲慕寒忿然問道,“這傳言都鬧成什麼樣子了?朕正想問你,小王爺是幾時到的,幾時去的?可有訊息?”
花豹答道:“乃是二十天前到的,在此逗留一|夜,翌日就出發了,想來早已到了蘭澤古城。”
“誒——”厲慕寒眸色一鷙,幽然長嘆,“這麼說來,他們到蘭澤古城已有數日,若是能順順利利見到公主殿下,以實情相告,如何會傳出這樣的訊息?”
“誒依——”花豹雙手抱拳痛責自己,“都怪微臣愚笨了,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層?正想著這幾日打探一下訊息,看他們幾時迴歸,好策劃接應。如今看來,竟是出了意外!”
厲慕寒的冰眸陰鷙又犀利,定定地盯著遠處青山薩國國都的方向,涼薄的唇如刀似的抿了下,冷笑:“豈止出了意外?或許,根本就連蠻兒的面都沒見著,否則,怎麼能任由摩耶如此黑白顛倒,是非不分?”
“是啊!”花豹搓著手,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如今怎麼辦?我們派幾個高手潛進薩國告知公主殿下,救出小王爺麼?”
厲慕寒靜默似海,良久,方冷哼一聲,唇角輕揚,站了起來。
他走出大廳,來到城樓上,扶著城牆,眺望綿延山脈。
花豹跟隨在側,困惑不解地凝視著厲慕寒如雕像般的側顏。
花豹所言,原本也是厲慕寒心裡的盤算。然而,如今,驚聞這兩個訊息,厲慕寒的心已經凝成了鐵,再也不那麼想了。
“不!”他終於啟唇,眺望的眼眸漆黑似墨,深濃得令人化不開。
“不救,那怎麼成?小王爺和公主殿下都那麼重要,你不救?”花豹震驚了,不可思議地瞪著厲慕寒,瞬間急躁開來,甚至微微動怒了,“陛下,你不救,本帥救!本帥這就馬上潛入薩國去……”
“然後呢?”厲慕寒聲調不高,卻果斷有力,渾厚陽剛,多年沒上戰場,卻依舊帶有強大的威懾力。
他轉側過頭來,斜眼冷睨著花豹:“成功潛入,找到之後,就能成功救出麼?你以為摩耶殺了韓楓之後,就會帶著僥倖心理給自己留條後路麼?你以為他準備指鹿為馬愚弄天下百姓之後就會天真的以為朕會放過他麼?”
花豹剎那噤若寒蟬。
厲慕寒驀然轉過身來,正面盯住花豹,眼神帶著一股洞悉人心的凌厲:“花大元帥,你以為城府如摩耶之深者,會沒有對朕作過研究麼?從他第一次拜訪夷都,不是從朝陽正門進宮,而是飛簷走壁時,你就該明白這一點!”
“是的,是朕大意了!”厲慕寒微微頜首,自省道,“朕以為他身為一國之君,不會卑劣至此,卻忘了厲栩慶也曾經是一國之君,心機之深,行為之卑劣亦不遑多讓。朕從即日起,將重新審視摩耶,審視這天下大勢!”
花豹粗大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不自然道:“那麼……陛下將作何打算呢?”
厲慕寒唇角微挑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眺望遠處煙霧繚繞的蒼穹,平靜地吐出兩個字:“宣戰!”
“呃,”花豹驚頓了一下,“宣戰?陛下真的要宣戰麼?可是,現在天下人議論紛紛,說陛下……說陛下殺了自己的生死兄弟,心胸狹窄,不珍惜公主殿下,以致於公主殿下別嫁他國,如今,卻又要任性奪回,若這時侯宣戰,天下人又該如何議論?”
“哼!”厲慕寒一拳捶在城牆上,臉色乍然轉為鐵青。
摩耶娶了花蠻兒,他娶了她!那還有寰轉的餘地麼?這等奇恥大辱,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驟然暴吼:“朕管他們如何議論?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如是而己。朕根本就不該聽大臣們的勸,前怕狼後畏虎豈是我厲慕寒?如今,朕只知道摩耶殺我兄弟,奪我妻子,欺人太甚!此仇不報,枉為頂天立地的男兒漢!”
花豹急道:“那小王爺呢?摩耶應該不忍心傷害公主殿下,要是小王爺還在他手裡呢。這要打也得先把小王爺救出來吧,否則,他一定會拿小王爺當人質威脅陛下。”
厲慕寒微勾唇角:“你這是多慮了。他如果珍惜蠻兒,知道蠻兒疼惜弟弟,又怎麼能公開把小王爺拿出來威脅我呢?如果這樣,他與朕有什麼差別?摩耶並不傻。”
花豹長嘆一聲:“懂了,也就是說,就算現在潛到薩國去,人家肯定也早就準備好天羅地網等著我們去落網,沒有用——”
“你總算想通了,不算笨!”厲慕寒抿著如刀的薄唇,下令,“聽著,立刻傳朕的旨意回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