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很老實,一見面就磕頭求饒,但是他把楊潮說胡途了。
“大人難道不是捉小的問罪?”
那士兵也有些胡途。
“謝飛怎麼回事?”
先問謝飛,謝飛也很疑惑,他是在一個藉口碰到這些兵的,不過當時兩撥二十來個人正在互相廝殺,謝飛一去將兩撥人同時絞殺,一開始他還很小心,沒敢貿然行動,仔細觀察了半天才動手,因為他一開始以為其中一波士兵是王璞的手下。
最後發現兩撥人都不是王璞的手下後,他雖然感到古怪,但也沒有客氣,全部拿下。
問過謝飛後,楊潮大致猜到了情況,但還詐了小兵一下:“你們為什麼胡亂搶掠,膽敢不聽豫親王軍令,該當何罪!”
楊潮確實趁機冒充多鐸計程車兵,詰問這個降兵,這個降兵顯然是一個新降附的。也認不得幾個八旗兵,黑暗中無從分辨楊潮的裝束,加上楊潮所帶士兵人人鐵甲在身。怎麼看都是精銳。
因此小兵沒有生疑,反而一個勁的給自己辯解。
告訴楊潮。一開始他們也是嚴格按照劃分割槽域搶劫的,但是別的軍隊總是撈過界,他們大人覺得太吃虧,於是才派他們也偷偷的去其他地方搶劫。
楊潮知道清軍的習性,進城搶掠的時候,都是劃分割槽域,不能擅自過界,最好的地盤肯定是分給滿八旗。次之是蒙八旗,最次是漢八旗,當然現在最次的當屬降兵了。
顯然滿清的正規軍肯定會嚴格按照這個辦法搶掠,這樣才是最有效率的,可是多鐸在江淮接收了太多的降兵,劉良佐手下的兵痞不是幾天時間就能擁有軍紀的,雖然攻城的時候,以殺戮震懾住了他們,但是在財帛動人心下,他們肯定就把滿清的軍法拋到了腦後。
至於多鐸會不會在搶掠結束後。秋後算賬,藉機打壓一批降兵,那就不知道了。
小兵還說。一開始大家過界後,也就是喝罵兩聲,或者去多鐸哪裡打官司。
可是昨天開始,就混亂了,因為這官司太麻煩,多鐸一時間也無法定奪,處置了幾個降兵軍官後依然止不住,加上多鐸搶了那麼多美女,正在**。也就暫時放鬆了管制。
結果到今天過界的情況就越發嚴重起來,很多小軍官有組織的向別的地方搶劫。
尤其是今夜。突然很多士兵在自己地盤被人偷襲殺害,於是大家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紛紛拿起刀子尋仇去了,他們就是在把總帶領下,跟一個過界的隊伍廝殺,那隊伍聲稱殺了他們的人,要來報仇,小兵的隊伍卻完全認為對方是藉口想要過界搶掠。
聽完這種情況,楊潮也是完全沒有想到,當然今夜之前,清軍中各只軍隊,尤其是降兵軍隊之間有不少摩擦,但是大家還沒有失去理智,沒有發展到兵戎相向的程度。
可是楊潮帶兵從東殺到西,讓很多人以為是仇人殺的,所以乾脆拔出刀子報仇去了。
這意味著此時清軍在城中搶劫的軍隊軍紀蕩然無存,而且誇張的是,他們根本還不知道楊潮帶領的明軍已經進城了。
也許他們想當然的不認為明軍有膽子攻進來,再說沒聽到大炮響,沒聽到攻城聲音,甚至可能白天虜兵的前哨也沒發現有敵軍正在向揚州方向逼近,因此完全不認為夜間會有戰事,所以死人的隊伍都以為是別的隊伍殺的。
楊潮的思緒不由的開始發散,普通小兵不知道情況,降兵不知道情況,那麼多鐸呢,多鐸知道不知道。
“謝飛,你說多鐸會覺得剛才是誰在攻擊他?”
謝飛也覺得不太對勁,疑惑著道:“大人你是說多鐸不知道是我們攻打他的。”
楊潮點點頭:“如果他不知道是我們,他會以為是誰幹的?”
謝飛立刻回答:“他會以為是兵變了!以為是降兵反叛了!”
楊潮點點頭,繼續問道:“如果多鐸認定是兵變,他逃出去後會怎麼辦?”
謝飛道:“應該是整頓兵馬,然後平叛吧。”
楊潮點頭:“他用來平叛的兵馬會是哪些?”
謝飛道:“大概會是他的本部八旗精銳吧。”
楊潮又問:“那張天福、劉良佐哪些降兵,多鐸會不會用,敢不敢用?”
謝飛有些猶豫:“應該是不敢吧。”
楊潮笑了笑沒有在問,謝飛心中已經開始沸騰,如果多鐸此時不信任降兵,不敢用降兵的話,他在城裡能調動的兵力就只有三萬八旗精銳,用這些精銳開始壓制正在劫掠、廝殺的降兵,穩定住城內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