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他睡醒後,黃公公跟小李子會進來服飾他穿衣,今日卻只能自己動手。
顧景淵撩開帷幔,下了床,喜燭燃了一夜,還剩下一些,藉著燭光,他瞥了一眼阿黎睡著的模樣,小姑娘半張臉陷在床上,小臉紅撲撲的,因為衣服過大,露出半個香肩。
顧景淵為她拉了一下被子,才轉身出去。
阿黎的睡眠一直很規律,早上起得算早的,可惜仍舊沒有太子早,她坐起來後意識才逐漸回籠,見太子已經走了,她神情略微有些懊惱,方氏交代她的阿黎都記在了心上,早起理應是她服侍太子穿衣,誰料人都走了,她才睡醒。
因為這是太子的宮殿,紫荊幾人根本不敢進去,直到聽阿黎喚了一聲,她們才進去,見阿黎身上穿著太子的裡衣,轉念一想便猜到是雲墜沒有備裡衣,紫荊眼底閃過一抹自責,“瞧我,昨個忙糊塗了,都忘記將您的衣服拿來了。”
她說完便連忙退了下去,將阿黎的衣服找了出來,阿黎換好衣服才下床,“太子呢?”
今日是成親的第一日,太子無須上朝,這個時候正在雲霄閣練劍,阿黎洗漱好,便去了雲霄閣,她過來時,太子挽了劍花剛收手,他身穿單衣,儘管如此,額前還是冒了一層汗,有一滴甚至順著臉頰滑入了衣襟中,阿黎不敢認真瞧,垂下了眼睫毛,見太子拿起乾淨布巾擦了一下額頭,她才連忙走過去道:“我來吧。”
顧景淵沒拒絕。
阿黎拿起帕子為他擦了擦汗,因為離得近,她一張臉又燒了起來,阿黎認真擦了幾下,才低聲道:“殿下,你醒時怎麼不把我喊醒?我好伺候你穿衣呀。”
望著她近在咫尺的小臉,顧景淵神情放鬆了下來,“睡得跟只小豬似的,我叫得醒麼?”
阿黎一張小臉騰地紅了,以為太子喊了沒將她喊醒,她頭頂都快冒煙了,見她拿著布巾實在無措,顧景淵才轉移了話題,“來這裡有事?”
每次見了他都恨不得躲遠點,顧景淵自然清楚如果沒事,她肯定不會主動來找他,阿黎輕輕點頭,“太后娘娘這個時候應該起床了吧?我想問你一下,我們什麼時候去請安?”
他們不止要去給太后請安,新媳婦也得給公婆敬茶才行,還得去乾清宮。
顧景淵道:“等會兒就去,怎麼又上妝了?”
顧景淵喜歡她素淨的模樣,見她又塗了口脂,下意識想給她擦掉,他剛抬起手,阿黎就往後躲了一下,皺著臉祈求道:“不能擦。”
一會兒還要面聖,擦掉口脂太奇怪了。
顧景淵的手僵硬了一下,見小姑娘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他終究還是沒有擦,“以後不出門時,不許上妝。”
阿黎連忙應了下來。
平日裡顧景淵有練完劍,沐浴的習慣,見她眼巴巴等著他,唯恐遲到了,乾脆先隨她一起去了太后那兒。
路上,阿黎走得慢,饒是刻意加快了步伐還是有些追不上他,反倒把她自己累得心中發慌,察覺到她氣息有些不穩,顧景淵才放慢了腳步,還不忘吐槽了一句,“什麼體力?”
想到黃公公調查她時說她身邊不好,顧景淵又道:“以後早起隨我一起鍛鍊。”
阿黎微微一怔,有些懵,“怎麼鍛鍊?我也練劍嗎?”
見她這般不喜,顧景淵挑了下眉,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姑娘抱著劍,卻根本抱不動的模樣,他唇角微微揚了一下,片刻後才恢復正常,“不可以嗎?”
他都說了,阿黎就是再不願意也不敢反抗,只是小聲道:“我以前沒有練過,很多東西都不懂,太子若想讓我跟你練習,只怕需要提前給我找個女師傅才行,等我學會了再跟你一起練。”
顧景淵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小心思,什麼女師傅,不過是想躲他遠些而已,他偏不讓她如意,“哪有那麼多女師傅?隨著我一起練就行,看多了自然就學會了。”
阿黎:“……”
阿黎不敢反駁,又不甘心應下,小聲提醒道:“我力氣小,體質也差,肢體也不太協調,估計會跟不上,太子別嫌我笨就行。”
顧景淵挑了下眉,“真這麼笨?”
阿黎小雞啄米般點頭,怕他不信,又嗯了一聲。
“什麼時候腦袋笨也成了一件光榮的事?這麼高興?”
阿黎被他涼涼的目光一掃,頓時有些心虛,臉紅著低下了頭,顧景淵眼底多了一抹笑意,見她速度又慢了下來,才橫她一眼,“跟上。”
外面冷,她穿了一件貂毛大氅,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