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休養生息完畢,小明王定會重振士氣,以圖大業的。”
狐蹤緊緊抓著道衍禪師擱在他肩膀上的手,說道:“我被關進天牢,也並非毫無收穫,離我牢房不遠處,關著魏國公以前謀士的夫人,從她那裡,我知道了一些魏國公府的秘密,由此制定了一個絕佳的計劃,倘若成功了,對我們的大業,有事半功倍之效。”
道衍禪師心中一沉,問道:“那個周夫人是你殺的?”
狐蹤點點頭,“我從她嘴裡得到了想要的資訊後,遂將她滅口了。沒有在飛鴿傳書裡明說,是怕小明王心慈手軟,不理解我的行為,反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況且周夫人一死,昏鴉才會儘快恢復魏國公嫡長女的身份,開始我計劃的第一步。”
沒想到是狐蹤殺了周夫人,我還以為是當年殺害徐夫人幕後真兇收買獄卒所為。道衍禪師沉默片刻,說道:“殺一個無知婦人的方法有千百種,你是故意用動靜最大的馬錢子之毒,實則是知曉妙儀懂得醫術,一眼就能看出蹊蹺之處。由此懷疑是我暗中指使,而我——”
狐蹤坦然承認道:“沒錯。你我相交多年,我深知你小心謹慎的秉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旦起疑或者離心了,不管多麼不捨,都會毅然轉身,不再回頭。你能成為智慧長老,多年在明教屹立不倒,親手撫養教導小明王,小心謹慎這一原則功不可沒。”
“我故意製造這次誤會,使得你們父女暫時離心,徒生間隙,你逐走昏鴉,昏鴉才能放下羈絆,歸宗徐家,成為徐家大小姐,開始這個計劃的第一步。你放心,將來我會親自出面,澄清誤會,再進行下一步計劃,昏鴉肯定會再次投入明教的懷抱,心甘情願為我們所驅使。”
道衍禪師問道:“你如何篤定身為國公府嫡長女的她會重投明教,重拾昏鴉之名?”
狐蹤冷笑道:“昏鴉有兩個心結,一是外祖父謝再興叛變之謎、一個是她母親徐夫人被刺殺的真相。只有掌控這兩個謎團,將我們想要的一面詮釋給她看,就能透過這個操縱她的想法。”
道衍禪師問道:“就像製造周夫人之死那樣?”
“對。”狐蹤說道:“你看,這不就立竿見影了嗎?每個人都有弱點,你和她十年父女之情,還不是說斷就斷了。不為名利,只為當年這兩樁懸案,猶如龍之逆鱗,觸碰不得。”
“所以你的計劃是——”道衍禪師看著眼前的老友和夥伴,狐蹤身為光明長老,心機和實力都不輸道衍,也幾乎從無敗績,只是去年陰溝翻船,敗在郭陽天這個叛徒手裡。
狐蹤收羅舊部,重振旗鼓,放手一搏,說不定真能如願。
狐蹤擺開了一個圍棋棋盤,以黑白子擬人,細細講述了他的計劃。
道衍禪師聽了,暗道:倘若真到了那一步,妙儀就如在火焰上,兩面皆被炙烤了。
☆、第62章 音奴朱橚
織錦二坊,百和堂。
茶續了第三道熱水,滋味和喝白開水沒什麼兩樣了,而且有股澀意在唇齒間漫開,買的裡八刺依然猶如飲瓊漿似的不緊不慢喝著茶水。
宋秀兒去了後院廚房,對正在熬辣醬的姚妙儀說道:“那個叫做什麼什麼刺的北元人把咱們藥鋪當做茶館了,喝了一杯又一杯,我都換了兩遍茶葉,續了六次熱水。”
姚妙儀習慣想心事的時候做些重複的小活計,以此來掩飾心裡的矛盾和糾結——比如熬醬,鍋鏟要不停的在大鍋裡攪動翻炒,*的氣息燻烤在臉上,汗水淋漓。
她不再是道衍禪師義女,也和明教斷了聯絡,連續失去兩大助力,下一步該何去何從?姚妙儀有些茫然。
姚妙儀隨意用衣袖抹去額頭鼻尖的汗珠,說道:“馬上就熬好了,盛一罈子給他,打發他走。”
買的裡八刺一大早就來到了百和堂,說是要買辣醬,恰好辣醬已經售罄了。宋秀兒要他明天來,可是他卻乾脆在店裡坐下,說反正無事,慢慢等,甚至要主動請纓,要去灶下幫姚妙儀熬醬去!
他身份特殊,姚妙儀對其敬而遠之,說辣醬是自己研製的秘方,不方便外示,婉言拒絕了。
沒想到這位北元世子真的賴在店裡不肯走了,喝了一肚子水飽,見外頭耍猴的開始敲響銅鑼,招攬行人,他居然童心未泯似的出去圍觀。
還有三天就過年了,街上甚是熱鬧,過年時人們大多手上能鬆快些,是一年用花錢最多的月份。許多民間藝人在街上耍百戲,討賞錢,猴戲是最熱鬧的一種,買的裡八刺擠在人群中拍手叫好,朝著竹編簸籮裡扔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