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都是我看著出生、長大的,名字也都是皇上取的,時間一晃而過,都成了頂天立地男子漢了,為朱明江山守護國門,將來水生長大了,也要帶著他看看咱們大明的江山……”
一夜未眠,馬皇后卻看起來精神極好,和常家三兄弟聊的很高興,感情甚篤。太子朱標反而站在一旁幾次插話都失敗了。
朱標隱隱感覺有些不對,馬皇后生性恬淡,喜歡清靜,對外戚一視同仁,盡到禮數而已,今日怎麼對常家如此熱情?恐怕不僅僅是太子妃生了水生的緣故吧,莫非是覺得呂氏……
這時呂氏房裡的嬤嬤走過來說道:“太子殿下,側妃娘娘身體不適,另外還有事向您稟報。”
太子本來心存疑慮,此刻當著馬皇后和常家人的面,他更不能立刻見呂側妃了。便低聲說道:“就說我還有事,等晚間得空去看她。”
嬤嬤有些驚詫,平日裡,只要側妃來請,太子基本都會去的,今日是怎麼了?
太子冷冷道:“還不快去。”
嬤嬤趕緊退下,匆匆回到西殿回話。呂側妃在雪夜裡跪拜蒼天,祈福太子妃母子平安,還說寧可折壽十年。受了些風寒,此時臥病在床,被褥裡塞著好幾個湯婆子取暖,都覺得驅不掉骨子裡的寒氣。
聽到嬤嬤的回話,呂側妃連心都有些發涼了,問道:“糊塗東西,你是不是忘記和太子說我身體不適了?”
“說過了,老奴不敢忘的。”
呂側妃大怒,將身後的明黃的南瓜引枕扔砸過去,“沒用的東西,換個人再去請!”
“是。”嬤嬤告退。才走了幾步,就聽見呂側妃又叫道:“不用去請了,都退下,叫炆兒過來。”
庶長孫朱允炆和嫡長孫朱雄英同歲,只小几個月份。但是朱允炆有神童的美譽,三歲寫字,四歲就能作詩。無論是大本堂的翰林學士,還是洪武帝、太子,都非常喜歡聰慧的他。
朱允炆就似一顆稀世明珠,將其他珍珠都比成了尋常的死魚眼。只要他出現,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朱雄英這個嫡兄在他的襯托下,都顯得黯淡無光。
他是呂側妃最大的驕傲和指望。
朱允炆少年老成,平日喜歡素淡清雅的衣服,今日為了慶祝弟弟的降生,特地穿了一身大紅緙絲麒麟剪絨棉襖,腰間束著雲蟒闊白玉帶。
“娘,您身子好些了沒?”
呂側妃定定的看著長子,怎麼也看不夠,末了,說道:“今日別去大本堂讀書了,我已經給你告了三天假。這三日你好好在太子妃那裡端茶送藥,以盡孝道。得空便去奶孃那裡看新弟弟,你要切記,對待這個弟弟,要比對允熞和允熙還要親熱、還要關心。”
朱允炆小大人似的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只是娘這裡還病著……”
呂側妃說道:“娘這裡不缺人伺候,聽孃的話。太子妃是你的嫡母,新弟弟又倍受皇上皇后喜歡,剛出生就賜了名字,聽說連小名都取好了,你和新弟弟要好,你父親會很欣慰,皇上皇后也會誇你懂事。”
“放心吧,我明白的。”朱允炆說道:“我早晚來看看娘,您要保重身子,早日好起來。”
呂側妃摸了摸兒子的頭,“兒子,這些天你會很辛苦。可是沒辦法,你雖聰明絕頂,但是託生到娘這個當側室的肚子裡,將來的日子註定會比較艱難。”
朱允炆忙說道:“娘,您別胡思亂想,兒子從來不怕苦的。您好好保養身子,兒子才能安心讀書做事。昨晚您雪地祈福,兒子在殿內坐立不安,一直懸心。娘,以後不要做這種冒險的事情,傷了身子,得不償失。”
唉,兒子,你還是太嫩了?既然是做給別人看的,就要對自己狠下心。別說是雪地祈福了,必要時我連挖肉割肝都做得出來!
呂側妃說道:“好了,娘曉得了,你去吧。”
朱允炆走後,呂側妃目光一沉,說道:“來人,給我好好查查那個醫女姚妙儀的底細,此女生的怎麼和當年吳中雙壁大小謝氏姐妹相似?有這等人物,居然還瞞得密不透風,你們這些人平日都聾了瞎了不成?”
提起姚妙儀,呂側妃目光裡滿是憤恨遺憾之意: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啊!
太子妃一屍兩命,朱熊英是個平庸之人,給我兒子提鞋都不配,將來使一些手段……大事可成。
可是半路偏偏跳出來一個醫女姚妙儀!一夜之間,扭轉乾坤!
宮人送上湯藥。
藥盞剛沾到唇邊,呂側妃又將湯藥放下了,“端走,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