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機關,想將賊人困在密室裡。
誰知從密室裡飛來一張紫檀木交椅壞了他的計劃,紫檀名貴,木質十分堅硬,卡在門口使得機關都無法閉合,周奎穿著月白色寢衣,舉著一個銀燭臺,見無法困住賊人,便大聲叫道:“來……”
姚妙儀蹬在卡在門框的紫檀椅子上縱身一躍,掏出一個溼帕子捂住了周奎的口鼻,將其撲倒在地,周奎奮力掙扎,帕子上散發出一股奇怪的花香,他越是掙扎,身體就越是乏力,最後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在院子西廂房羅漢床上睡覺的一個書童猛然坐起來,“好像書房裡有動靜?是不是老爺醒了?”
另一個書童揉了揉眼睛,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書房,“老爺喝了那麼多酒,估摸睡到日上三竿才會醒。剛才的動靜是老鼠吧。”
“萬一是老爺在叫人呢?聽聲音不像是老鼠。”
“或許是說夢話呢,他要是真有事叫咱們,怎麼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別沒事找事了,老爺喝醉酒脾氣不好,晚上濺了你一臉的洗腳水還不夠噁心啊?趕緊睡,明日重陽節夠忙的……”
院子一片靜謐,偶有秋蟬鳴叫。寒蟬悽切,已是窮途末路了。
周奎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悠悠轉醒,視線漸漸清晰起來,迎面書案上擺著他剛才拿在手裡的銀燭臺,燭臺蠟燭已經點燃了,環顧四周,正是他用來藏身的密室。
而他自己則被綁在紫檀木交椅上動彈不得,眼前少女的模樣和當年主母徐夫人有五成相似,正在翻看木匣子裡的舊賬本。
提心吊膽這些年,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密室四周用空心磚砌成,最能隔音了,在裡面說話,外面是聽不見的。
防來防去,沒想到是作繭自縛了。
周奎不愧為是徐達身邊的第一幕僚,死到臨頭,他只是眼角稍微抽搐了一下,而後很快的平靜下來。
“你是大小姐吧。”周奎淡淡說道:“趙天德是我用銀子收買的,整個刺殺計劃也是我定的,你母親是謝再興之女,她必須死;你是目擊者,也必須死。”
姚妙儀看著陳舊的賬本,裡面記載著一項項私鹽買賣,周奎、還有外祖父謝再興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交易的物件,居然就是當年朱元璋的死敵——吳王張士誠!
張士誠是私鹽販子出身,加入明教紅巾軍起義反抗元朝統治,成了氣候,在蘇州自立為王,手中掌控著江淮大量的鹽田。
人都是要吃鹽的,所以張士誠掌握著最富有的一支紅巾軍。
當時明教紅巾軍分裂成三股勢力,朱元璋,張士誠,陳友諒。其中張士誠最富有,也最得民心;所以朱元璋是計劃吞併陳友諒後,再去啃張士誠這個硬骨頭。
然而就在朱元璋和陳友諒死磕的時候,傳來大將謝再興投靠張士誠的訊息。
“現在大小姐明白了吧。”周奎笑道:“謝家三十多口人投繯自盡,在衣服上寫‘冤’字。可是你外祖父死的並不冤。他一直在和張士誠做私鹽買賣,每年都有十幾萬兩銀子的進賬。後來乾脆投靠了張士誠,還遊說我一起背叛徐將軍和當時的主公。”
“我喜歡和張士誠做生意,銀子賺的多嘛。明教這些梟雄,我只看好你父親,還有現在的洪武帝,所以拒絕了你的外祖父,以後各為其主。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可是——”
周奎冷冷一笑,“你外祖父威脅我,說謝家人手裡有賬本,一旦呈給主公,我就完了。之後你外祖父事敗,畏罪自殺。整個謝家人都上吊了,只有你母親還活著。”
姚妙儀眼睛結了霜似的冰冷,“所以你懷疑賬本在我母親那裡,便買通了殺手和趙天德刺殺我們,搶奪賬本。”
周奎點頭,“所以你母親必須死。刺殺你母親後,趙天德得到了財寶,我則從你母親箱籠找到了這些賬本。一旦你母親把賬本交出去,死的人就是我了。我從來不後悔對你們母女動手。”
姚妙儀的眼眸毫無溫度,“你在說謊,如果這幾本賬冊是你的命脈,為何搶到手後不燒掉它們,反而好好的儲存在這裡,留下把柄呢?”,
☆、第20章 春榮秋謝
周奎頓了頓,說道:“匕首在別人手裡,自然就是禍害;可是掌握在自己手裡,這就是武器。這些賬冊是張士誠的私賬,記載各種私鹽交易,筆跡和印章都是真的,裡頭有我的名字不假,但也同時有幾個在朝官員的名字。謝再興能用賬本要挾我,我也能用賬本要挾別人。”
“我能從你父親帳下的幕僚爬到四品官的位置,這些賬本是有大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