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那些沉重的過去彷彿都被卸下了,那些防備也都散了,她在他的攻勢面前丟盔卸甲。
是的,她懼怕愛情,懼怕婚姻,但是她無法拒絕這樣的朱棣,這樣的深情。
你心匪石,不可轉也。
我心匪石,終於被你焐熱了。
不過情勢危急,不容她多想了,徐妙儀開啟指南針,回憶站在亭子裡看到的這個小島的大致佈局,指著西南方向說道:“看到那個燃燒的燈塔嗎?那邊是個小小的懸崖,衝過懸崖,可以直接跳進湖水脫險。”
朱棣依計行事,拍了拍馬腹,朝著燈塔方向疾馳而去。駿馬蹄子上有鐵馬掌,此時也被滾燙的地面燒紅了,駿馬劇痛,它似乎也聞到了前方湖水的潮氣,狂奔而去,隨著一聲嘶叫,撲通衝進了清涼的湖水中。
落水時巨大的衝擊力下,徐妙儀和朱棣在水中分開了。徐妙儀長在水鄉蘇州,水性是極好的,只是被燙傷的部位觸到湖水,刺痛麻癢,她克服著疼痛浮出水面,慌忙四顧,尋找朱棣,心想即使分開了,應該也在附近的。
“朱棣!”徐妙儀一邊游水,一邊大聲叫道。還是沒有回應,她開始慌亂了,胡思亂想是不是落水時被水草漁網纏住了手腳?或者乾脆被湖水拍暈了?
她越想越害怕,乾脆重新潛進水裡尋找朱棣,可是月黑風高夜,連外面都看不清楚,何況是在湖水中?
徐妙儀幾次下潛湖水,尋找朱棣,均無功而返,她開始絕望了,賊老天太不講道理了,為何要一個個將她愛的人從身邊奪走!
徐妙儀抹了一把臉,溼漉漉一片,不知是湖水、是汗水、還是淚水。
“妙儀!”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哎呀,終於找到你了,徐大小姐,要是再不見你,燕王會把我扔進湖餵魚的。”內侍馬三保搖著小船,欣喜不已。
“妙儀,上船。”朱棣朝著水中的徐妙儀伸出右手,他頭髮衣服都溼透,臉上還殘餘方才焦急的神情。
徐妙儀毫不遲疑的朝著他伸出了手,可是就在兩人指尖觸碰的瞬間,她踩著水的雙腿驀地劇痛收緊痙攣,失去了控制,她沉入了水中,嗆了幾口,捲進了湖底的漩渦,恍惚中,她看見朱棣朝她游去,漆黑冰涼的湖水,他是唯一溫暖的光亮……
醒來時,徐妙儀看見的是二哥徐增壽,她很失望,問道:“燕王呢?”
徐增壽遞給她一碗黑乎乎的藥,“醒了?自己喝吧。燕王就在這艘官船上,他是外男,豈能隨意出入你的閨房。”
燙傷的面板已經塗了膏藥,但是依然疼痛,徐妙儀老老實實喝了藥,看了看窗外,白鷺飛舞,江水浩渺,說道:“我們這是去紹興吧。其實去不去的都無所謂了,對方早就備了萬全之策,將一切都抹乾淨。二哥,先抓住沈榮,還有——”
徐妙儀本想說揚基的,但是藏寶圖的秘密是永安郡主交給她的,不便公開,她改口說道:“還有保護好欒八郎,他姐姐已經被歹人滅口,不能連他陷入危險。”
“查案查案,就知道查案,你都快要送命了,還要查下去啊!”看著臉色蒼白的妹妹,徐增壽即生氣,又心疼,“差點被燒死、淹死,撿回一條小命來,弄得一身都是傷。幕後兇手殺人放火,這事已經鬧大了,皇上命令你們停手,即刻回京,不准你們再私下查下去,命令親兵都尉府的人新案舊案並在一起調查。”
“不行!”徐妙儀重重擱下了藥盞,“此事關係到我母親和外祖父一大家子幾十條人命,我豈能袖手旁觀!”
徐增壽知道妹妹說一不二的倔脾氣,勸道:“皇上下的命令,你敢抗旨不成?你不用擔心,皇上也想揪出真兇呢,此人膽大包天,居然放火燒島,連爹爹也飛鴿傳書給我,說太兇險了,必須把你帶回家。”
“這次火燒小島是沈榮指使,你那天化妝成小和尚離開蘇州不知所蹤,燕王立刻派人跟蹤了沈榮,發現沈榮買兇對你下手,他連夜帶人去西湖,從火海里把你救出來。”
洪武帝下旨親自幹預此事,這意味著此案已經成了御案,閒雜人等要回避。徐妙儀不敢明面上反抗,暗想此案八成交給了毛驤,可以從毛驤那裡打聽訊息,她打算去找另一條隱藏的線索——揚基。
聽說揚基最近去新成立的國子監當祭酒,回到金陵後,找機會去國子監查揚基的底細。
徐妙儀打定了主意,說道:“好吧,我聽二哥的,跟你回去。不過皇上說不準我們私下查案,但可以配合親兵都尉府調查吧?我要親自審問沈榮,問他為何要害我。”
一聽沈